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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息瀾看著她臉色發白，腦門已經沁出密密一層細汗，頓時心如刀絞，伸手將她攬在臂彎裡，輕輕拍著。

這時顧夫人過來，溫聲道：&ldo;產房已經暖和了，瑤瑤過去躺著歇會兒，&rdo;又吩咐人將穩婆叫來，再把郎中請來。

穩婆住在家裡，沒兩分鐘就到了，眼看著熱水、棉布、剪刀、蠟燭以及鋪在褥子上的油紙樣樣齊備，洗了洗手，笑道：&ldo;少奶奶不用急，還得等一陣子。&rdo;

一等就是三個多小時，天色已經暗了，楊佩瑤疼得出了好幾身汗，頭髮早已濕透，軟噠噠地貼在臉頰上。

穩婆把手伸進被子裡試了試，正色道：&ldo;五指了，會長出去吧，這就要開始生了。&rdo;

楊佩瑤緊緊握住顧息瀾的手不想鬆開。

顧息瀾沉聲道：&ldo;我在這看著。&rdo;

顧夫人嘆口氣勸道：&ldo;女人生孩子，你在這不方便，而且還礙手礙腳的。&rdo;

顧息瀾咬咬牙，起身往門外走，走到門口下意識地回頭瞧。

楊佩瑤滿臉依戀地看著他，那雙好看的杏仁眼裡儘是繾綣與不捨。

顧息瀾梗一下，低聲道：&ldo;瑤瑤，我就在門口，你有事就喚我。&rdo;

楊佩瑤可憐兮兮地點點頭，還要再瞧。

阿秋&ldo;啪&rdo;地關上門，隔開了兩人視線。

少頃產房傳出低低的哭喊聲，開始尚壓抑著，聲音慢慢大起來，像是充滿了絕望，持續了好長時間，突然就沒了聲音。

顧息瀾正感詫異，聽到穩婆冰冷的話語，&ldo;少奶奶用力，用！不許睡，快，使勁！&rdo;

產房靜悄悄的，客廳也靜悄悄的，靜得讓人發慌。

只有穩婆的話不停地重複，&ldo;使勁，使勁！&rdo;

顧息瀾察覺不好，心頭突然生出種莫名的恐懼，剛要推門進去，忽聽屋裡傳出響亮的&ldo;啪&rdo;的一聲，幾乎同時有嬰兒哭聲響起。

阿秋驚喜道：&ldo;生下來了。&rdo;

顧息瀾一下子脫了力，身體晃悠幾下，軟軟地靠在牆邊，不經意間已是滿臉淚水……

第118章 抱屈

又過了會兒, 阿秋抱出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襁褓，笑道：&ldo;會長，瞧瞧小公子, 六斤八兩, 可壯實呢。&rdo;

顧息瀾手軟得沒法抱，垂眸看了兩眼。

小小的一張黑臉，皺皺巴巴的, 眼睛倒是亮, 黑曜石一般目無焦點地看著什麼。

顧息瀾隱隱有些失望, 他原以為生個孩子會像楊佩瑤白白嫩嫩的，沒想到……掃兩眼，便急切地問：&ldo;少奶奶怎麼樣？&rdo;

阿秋道：&ldo;穩婆仍在處理，還得等一會兒。&rdo;

顧息瀾一顆心又提起來, 追著問道：&ldo;處理什麼？&rdo;

阿秋支支吾吾地答：&ldo;就是女人那些事情。&rdo;

諸如把胎盤壓出來、簡單擦洗血漬、清理弄髒了的油布床單之類。

顧息瀾耐著性子又等幾分鐘, 門開了，穩婆端了盆血水出來。

顧息瀾心頭一驚, 再忍不住，奪門進去。

顧夫人斥道：&ldo;你進來幹什麼, 趕緊出去？順便讓廚房送雞湯來。&rdo;

顧息瀾聽而未聞, 兩眼直直地盯著楊佩瑤。

楊佩瑤神情委頓地縮在被子裡, 滿頭滿臉儘是汗濕, 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素日那雙閃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