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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佩瑤查過許多民國事情的資料，知道這段歷史，附和著嘆氣，&ldo;大勢所趨沒有辦法，洋布料子軟，顏色好看價格又便宜。兩相比較，都願意穿洋布衣裳。&rdo;

顧靜怡道：&ldo;是啊，現在也就鄉下種地的還願意穿土布……我是覺得廠裡好幾百人沒有活路，錢都讓洋人賺走了。&rdo;

楊佩瑤沉吟片刻，又開口，&ldo;要想有活路，一是買洋人的機器，學習他們的技術，也織洋布。咱們不用千里迢迢地海運過來，價錢還能再便宜。第二就是買洋人的布做成衣。洋布便宜，衣裳可不便宜，現在杭城的洋人越來越多，咱們做洋裝做西服，賺洋人的錢。&rdo;

顧靜怡真正是詫異了，盯住楊佩瑤好半天，鄭重道：&ldo;我向你道歉，以前對你態度不好。&rdo;

楊佩瑤&ldo;嘻嘻&rdo;笑著打趣她，&ldo;刮目相看了吧？以前接觸得少，不瞭解也正常，我原諒你了……以後有得是讓你吃驚的地方。&rdo;

顧靜怡撇撇嘴，&ldo;哼&rdo;一聲，&ldo;來日方長，拭目以待！&rdo;

說笑間，兩人已經把二樓轉了個遍。

楊佩瑤看眼手錶，已經十一點一刻了，便道：&ldo;我要回家了，再不回怕我娘擔心。改天咱們再出來玩，我請你吃冰激凌。&rdo;

顧靜怡道：&ldo;我也要回家，順路把你捎回去。我哥在附近辦事，約好來接我，說不定已經在樓下等著了。&rdo;

想起帥氣陽光的顧平瀾，楊佩瑤面露微笑，從善如流道：&ldo;那我搭個順風車，正好當面跟你哥道謝。幸虧有他幫忙，我才有機會上武陵高中。&rdo;

剛走出百貨公司，顧靜怡低呼聲，&ldo;真巧，剛到。&rdo;

只見一輛黑色別克汽車緩緩駛來，正停在兩人面前，坐在副駕駛位置那人身穿墨色長衫，唇間叼根粗長的雪茄，神情肅穆冷厲。

赫然就是先前楊佩瑤不當心撞到的那個男子。

原來他就是顧息瀾，難怪剛才她覺得有一絲絲面熟，前兩天，她在顧家看到過他的相片。

相片上，他看上去雖然兇狠可略有青澀，最多不過二十歲，現在看起來怕是要二十七八的樣子。

楊佩瑤原本打算跟顧平瀾套套近乎，可換成顧息瀾，已經完全打消了這個念頭，恭敬地向顧息瀾欠欠身，&ldo;顧會長&rdo;，側頭對顧靜怡道：&ldo;我還是叫黃包車吧？&rdo;

顧靜怡熱絡地說：&ldo;沒事兒，我哥面相長得兇，其實脾氣……脾氣稍微有點大……咱倆坐後排，一會兒就到了。&rdo;伸手拉開車門，&ldo;你先進。&rdo;

楊佩瑤拘謹地坐進去，顧靜怡緊跟著進來，&ldo;哥，從文山街繞一下，先送楊佩瑤回去。&rdo;

顧息瀾沒吭聲，旁邊開車的中山裝男人則笑著答應，&ldo;好。&rdo;

&ldo;麻煩顧會長，&rdo;楊佩瑤連忙道謝，抬頭正對著顧息瀾的後腦勺。

他頭髮剃得很短，根根直立，看上去粗且硬，好像長著滿頭的刺，張牙舞爪的。

頭髮軟的人心腸軟，而頭髮硬的人，心腸也冷硬。

楊佩瑤感到莫名的拘謹，身體坐得筆直。

好在從仙霞路到文山街並不遠，十幾分鐘便到了。

楊佩瑤道謝下車。

&ldo;不用客氣，都謝好幾回了，&rdo;顧靜怡道：&ldo;有空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