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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盛知新聽著呼嘯的風聲, 絕望地閉上了眼。
就到此為止了。
可橫在他胸前那隻胳膊卻忽地鬆開了。
盛知新落在地上,驚疑不定地回頭,卻看那保安捂著眼後退幾步, 靠在牆上連聲哀嚎。
一隻有力的手狠狠地鉗住他的胳膊,他抬頭,正對上一雙毫無情緒波動的眼睛。
盛知新呼吸一窒,幾乎不敢相通道:「岑,岑」
岑枳抿著唇, 迅速把口罩戴好,將他背起來,轉身便匆匆向通道外奔去, 把狗叫和人聲甩在身後。
通道外早就接到了聶英哲的通知,幾個人高馬大的保安堵在各個緊急通道出口外的草坪上,等著逃跑的人自己上門。
岑枳側身躲在鐵門後,像一頭伺機捕獵的豹子, 不動則已,只要一動便是要見血的。
他背脊上的肌肉緊繃,微微伏下身子, 倏地從鐵門後竄了出去, 一個乾淨利落的手刀便將那保安放倒了。
保安被拖去安全通道門後藏好, 岑枳將對講機從他腰間拿出來,熟練地調了個頻, 清了清嗓子道:「『老鼠』在二號出口。」
那聲音沙啞,與他平時接受採訪時的聲音並不相符,卻意外地很貼地上躺著的這個壯漢。
對講機「沙沙」響了兩聲,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收到。」
岑枳將對講機塞回保安的褲腰上,貼著牆離開了通道出口, 在沒有燈光照到的地方無聲狂奔,終於來到了某個隱蔽的欄杆處。
他低聲喊道:「溫故。」
「順利嗎?」
「順利,」岑枳說,「你接一下人。」
說著,他便將盛知新從背上放下來,抱著他越過了欄杆上的鐵絲網,落進另一個人懷裡。
盛知新眼眶一酸,低聲道:「溫老師。」
溫故的動作頓了下,指尖從他臉頰上拂過,卻沒說一個字,緊接著便將岑枳從欄杆後面接了出來。
那些保安大概是意識到自己被騙了,這會兒正在會所後面那塊草坪上爆發出了激烈的爭吵。
盛知新終於逃出生天,身子顫抖著靠在車門旁,腳踝上的傷和背上的傷一齊叫囂起來,疼得他眼前一陣陣發黑,額上全是冷汗。
緊接著,他便被一個人緊緊擁進了懷裡。
懷抱溫暖而堅定,讓他驚慌的心慢慢安定了下來。
「別怕,沒事了,」溫故低聲說,聲音中帶著無人察覺的顫抖,「我們回家。」
盛知新這一夜的夢是混亂的。
他一會兒夢到了自己剛簽約時面對著幾個長相迥異的領導。他們嘴巴一開一合的像金魚,可卻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一會兒又變成了艾新的臉,跟回憶中某個膚色暗沉油膩的身影慢慢重合了起來,不遠不近地綴在他身後,夢魘一樣扼住了他的咽喉。
要死了嗎?
盛知新拼命地掙扎著。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掙扎,可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自己不能倒下,爬也要爬起來,要向前走。
向前走。
有人在前面等你。
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塊浮板似的,盛知新猛地睜開眼,劇烈地喘/息著,看向雪白的天花板。
心電儀在身邊不緊不慢地「滴滴」響著,他嚥了口唾沫,被喉嚨的乾澀嚇了一跳。
這是在醫院。
那個晚上的恐怖與瘋狂慢慢回到了他的記憶中,讓他渾身倏地戰慄了一下。
自己這是逃出來了,還是被人抓了回去?
他慌張得幾乎要掙扎著下床逃跑時,病房的門被人輕輕推開。
盛知新下意識地將眼睛閉上,裝作還在熟睡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