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頁(第1/3 頁)

兩人僵硬的對峙，雁南樓不管不顧，扯著他繼續往前走。

迷霧之中似有聲音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雁南樓的神色出現片刻的迷茫，腳步也慢了下來，眼中似浮現了兩個小孩手拉手走過來的畫面。

高個的那一個爬上山坡，伸手去拉身後的小孩，笑容溫柔：&ldo;師弟，再堅持會兒，我們快到山頂了。這裡的日出很美，不騙你。&rdo;

小駱棠喘息著爬上去，跟著他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右手揉著眼角，奶聲奶氣地說：&ldo;師兄，我困。&rdo;

任雪橋回頭，寵溺地摸摸他微帶涼意的臉，轉而蹲下身，側過頭來：&ldo;那你上來，我揹你。&rdo;

兩個孩子漸行漸遠。

畫面一轉。

已是少年的駱棠背著滿身血汙的任雪橋急急忙忙地在山林中奔跑，眼眶發紅，聲音帶著顫意：&ldo;師兄，師兄你忍著點，我馬上帶你去找師尊，他一定有法子救你的。&rdo;

&ldo;我靈脈盡斷……&rdo;任雪橋咳嗽出聲，血沫零星散落在駱棠的肩上，&ldo;不必枉費力氣了……&rdo;

少年駱棠嘴角正淌著血跡，可是他根本無暇去管，腳下邁得飛快，若非氣力不濟，他甚至恨不得帶著任雪棠御劍而飛。

任雪橋靠在他肩頭，在顛簸之中，氣若遊絲地說：&ldo;師弟，你別難過……人固有一死……&rdo;

&ldo;不，你不會死的。&rdo;駱棠額上不斷滴下汗水，聲音嘶啞卻固執異常，&ldo;該死的人應該是我，師兄若非為了救我，又怎會被那魔物所傷……我去求師尊……去無極道求紫陽真人，對，還可以去無極道!縱然廢了我一身修為，我也一定會救你的!&rdo;

畫面如水紋蕩漾，很快又換了一個場景。

任雪橋躺在床上，臉色雖蒼白，但帶上劫後餘生的喜悅。駱棠坐在床邊，一邊給餵藥，一邊笑道：&ldo;師兄你總算沒事了!你好好養傷，等你好了，我陪你練劍、撫琴、喝酒，日後，我們長長久久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你說好麼?&rdo;

&ldo;好，當然好了。&rdo;

……不，不是這樣的。

&ldo;雁南樓&rdo;，或者該說是任雪棠，難以置信地退後一步。

他的傷從未好過。

師弟這個痴兒，醉心修煉，更從來不會說這樣甜蜜的話來哄他。

眼前的一切美好得像是夢境，讓人不願離開。

但也……只是……夢境罷了……

任雪橋猛地睜開眼，眼底銳利得如同一把剛浸過血的刀，再沒有半分溫情和迷茫。

幻境倏而消彌。

任雪橋的手本來緊握在駱棠手腕處，此刻卻順勢下滑，一下將他的手裹入掌心。

駱棠微微一怔。

任雪橋偏過頭來，望了他許久，才低聲道：&ldo;你竟比我更早識破幻象?看見了什麼?&rdo;

駱棠抽了抽手，沒抽動。

任雪橋卻顯然沒有在意他的答案，他微微翹起嘴角，拉著駱棠繼續往前走，自顧自地說：&ldo;我夢到了從前的一些舊事，心中很是歡喜，有一瞬間，很希望……一切都是真的…&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