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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神來，掀開被子鑽了進去，&ldo;你睡裡邊兒吧。&rdo;

那辰爬上床也進了被子：&ldo;我跟你一塊蓋。&rdo;

&ldo;我不習慣。&rdo;安赫閉上眼睛。

&ldo;你在我那兒怎麼沒不習慣。&rdo;那辰嘖了一聲，翻了個身臉衝著他。

&ldo;現在是在我這兒呢。&rdo;安赫笑笑，伸手關掉了屋裡的燈。

&ldo;外面的燈不關？&rdo;那辰撐著胳膊往臥室門那邊看了看，門縫裡還能透出客廳的燈光。

&ldo;不關。&rdo;

那辰安靜地躺著，屋裡只能聽到兩人起伏的呼吸，不過呼吸都挺精神，一聽就知道倆都沒睡著。

&ldo;你怕黑？&rdo;那辰輕聲問。

&ldo;不怕。&rdo;

&ldo;那為什麼不關燈？&rdo;

&ldo;你睡不睡？&rdo;安赫嘆了口氣，&ldo;你在看守所呆好幾天，還這麼精力旺盛麼？&rdo;

&ldo;拘留所，&rdo;那辰糾正他，&ldo;你是不是……怕一個人呆著？開著燈就覺得不是一個人。&rdo;

安赫沒出聲，過了很長時間才動了動，抬起胳膊枕在腦後：&ldo;大概吧。&rdo;

其實家裡永遠都有人，很多人，每次安赫回家都能看到烏煙瘴氣的一屋子人，和不絕於耳的麻將聲，但他還是覺得孤單。

媽媽就坐在那裡，卻似乎不屬於他，眼裡只有輸贏，而爸爸，就更遙遠了。

他孤單地呆在這些或陌生或熟悉的人影裡，自己吃力地面對所有生活裡會出現的事，老媽幾乎不會給他除了耳光之外的任何關注，哪怕只是開個家長會，都能讓他在家門蹲兩個小時，反反覆覆演練著該怎麼跟老媽開口能不捱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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