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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突然響了，安赫愣了愣才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是老媽。

他輕輕嘆了口氣，接起電話：&ldo;媽。&rdo;

&ldo;老東西要不行了。&rdo;老媽的叼著煙的聲音傳出來。

&ldo;哪個老東西？&rdo;安赫皺皺眉，老媽嘴裡的老東西有四個，爺奶奶姥姥姥爺，都是老東西，發散一下還有什麼姨奶奶舅姥姥之類的，都是老東西。

&ldo;你姥爺！&rdo;老媽聲音聽不出是著急還是煩躁，聲音挺大，&ldo;你現在過來，接我去醫院看看。&rdo;

&ldo;哪個醫院。&rdo;安赫站了起來，因為老媽的關係，他跟家裡的親戚都不算親近，但猛地聽到姥爺不行了的這種話，心裡還是一陣難受。

&ldo;一附院。&rdo;老媽說。

&ldo;我去接了你不是繞遠了麼？直接過……&rdo;

&ldo;我不想走路！你有說這話的功夫車都開到了！&rdo;

安赫咬咬嘴唇掛掉電話，進屋換了衣服跑出了門。

那辰回到家裡沒多久，手機就響了，雷波的名字在螢幕上一下下閃著。

他拿著手機，捏得很用力，指尖都有點發白。

&ldo;雷哥。&rdo;電話第二次響的時候他按了接聽鍵。

&ldo;在哪兒？&rdo;雷波問。

&ldo;家裡。&rdo;

&ldo;十分鐘以後我車到，你出來，去爬山，順便在農家樂吃午飯。&rdo;

雷波喜歡爬山，心情好了就會叫上幾個人跟他去爬山，郊區的山他已經爬了個遍，不，是好多個遍。

&ldo;不。&rdo;那辰把外套脫了，坐到了樓梯上。

&ldo;你對我還能有別的詞兒麼？&rdo;雷波沒有像平時聽到他拒絕時那樣發火，語氣很平靜，&ldo;十分鐘以後出來。&rdo;

那辰掛了電話，靠著樓梯欄杆坐著沒動。

憤怒，無助，絕望，各種讓人窒息的感覺慢慢浸透他的身體。

就像被媽媽扔進冰冷的河水裡，他不斷掙扎著想要往上，卻又被寒冷一點點拖下去。

沒有誰能來拉他一把。

雷波的電話再次打進來的時候，他掐掉電話，站起來穿上了外套，看了看時間，十一點過五分。

出門的時候雷波的車就停在小區門口的路邊。

副駕的車窗放下了，葛建看了他一眼。

那辰拉開後門上了車，坐在後座沉默著。

他不知道葛建為什麼會提醒他，也不知道雷波究竟會怎麼做。

&ldo;沒出門？&rdo;雷波隨意地問了一句，從後視鏡裡看著他。

&ldo;沒。&rdo;那辰縮起腿，腳踩在後座上把自己團起來看著車窗外。

&ldo;中午吃魚怎麼樣？&rdo;雷波掉轉車頭往郊外開。

&ldo;不怎麼樣。&rdo;那辰聲音很冷。

&ldo;忘了你不愛吃魚，&rdo;雷波笑了笑，&ldo;那吃果園雞？&rdo;

那辰沒說話。

&ldo;你說，他這個樣子多少年了，&rdo;雷波轉頭看了看葛建，&ldo;我是怎麼忍下來的？&rdo;

&ldo;您不一向不跟小孩兒計較麼，他這性格就這樣，&rdo;葛建笑笑，換了話題，&ldo;我先給山上那家打個電話吧，讓他們先準備著。&rdo;

&ldo;要換別人，我早打一頓有多遠給老子滾多遠了，我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