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頁(第1/3 頁)

最後，胡適謂自己面臨此次災難&ldo;則已如一逃兵&rdo;，且稱&ldo;乃一不名譽之逃兵&rdo;。言畢&ldo;聲淚俱下，與會者幾同聲一哭&rdo;。[43]

胡氏演講完畢，由蔣夢麟致辭，蔣氏&ldo;語音沉重&rdo;，謂對時局&ldo;不事推測，言及將來，則以&l;盡在不言中&r;五字&rdo;結束了簡短的演講，旋由傅斯年致辭。與胡、蔣二人大為不同的是，傅斯年搖動龐大的軀體晃晃悠悠登上講臺，先聲奪人，以慷慨悲歌的語氣道：&ldo;以北大五十年歷史創造自由主義成新的精神為基礎，認為過去雖未能獲得現政府之扶助，但未來共產主義如有所成就，對自由主義將更摧殘。&rdo;但他相信將來定有一個&ldo;朝代&rdo;&ldo;能就吾五十年來培養之自由主義種子，予以發揚&rdo;。據當時報載稱：&ldo;傅氏自稱悲觀，但竟以樂觀言之，博得多數人破涕為笑。旋復由朱家驊、狄膺致辭後，即至隔壁室痛飲佳釀。據校友會報告，所儲佳釀共計百斤，但願狂飲，不欲剩餘。又十七日除為校慶紀念外，同時亦為胡校長誕辰，諸校友今日飲此之意，一為校慶，一為傅斯年之樂觀者壽，再一即為胡校長壽。一時杯觴交錯，極盡歡洽，至六時始散。&rdo;[44]

正可謂：&ldo;《水調》數聲持酒聽，午醉醒來愁未醒。&rdo;書生們在南京搞的這場悲感交集的校慶於哭哭笑笑中總算過去，擺在面前的緊迫任務仍是儘快&ldo;搶救&rdo;陷入圍城中的&ldo;學人&rdo;，鑑於北平方面無一點音信傳出，傅斯年於焦急中再發一電：

特快

北京大學鄭秘書長毅生兄北平

速湊夠一機人數約四十人後即急電雪屏，友人可走者均須搭此款機。

斯年元。[45]

儘管南京方面急如星火，因解放軍圍城正緊，飛機降落與起飛地點皆成問題，南苑機場險象環生。12月19日上午，中央航空公司與中國航空公司聯合組成五架大型客機衝破解放軍的空中封鎖，在南苑機場強行著陸，除搶救本公司人員眷屬外還兼及部分文化教育界人士。據搭乘該機的戲劇理論家齊如山回憶說，早已集中的南行者接到號令，乘大卡車由永定門奔赴南苑，越過四五道戰壕及卡子趕奔機場。剛要登機，在百步之外就炸響了一個炮彈，濃煙翻滾中，乘客驚慌失措，而飛機駕駛員更是惶恐不安，形勢萬分危急，所有飛機推助器都轉動起來了。執行李的卡車也不敢等裝飛機，掉頭往城內逃跑，所有行李裝了不到百分之一二。乘客更亂，紛紛登機，當最後一位站在飛機舷梯上尚未擠進艙門，飛機已開始前行了。往下一看，箱子、手籠、行李和水果等散落了一地，而最令人難過的是，有一兩個小孩留在地上，&ldo;斯時飛機已離地，而送客之所有車輛，都已逃回，這兩個小兒是無人照管了，真是傷心慘目，然而又無計可施&rdo;。[46]‐‐這應是北平南苑機場起飛的最後一批客機，此後機場不堪應用，好在北平&ldo;剿總&rdo;已在東單一塊空地上搶修了跑道，可供小型飛機起降，此處成為南飛人員唯一的通道出口。

南渡北歸：離別（第一章山河崩裂）金陵王氣黯然收（4）

12月21日，清華大學校長梅貽琦率領第二批被&ldo;搶救&rdo;學人，於新修成的東單機場乘機起飛抵達南京。當天晚上，前往採訪的《申報》記者發回了如下電訊：

政府派專機飛平救援各大學名教授之工作，因北平城內機場可資使用，已於廿一日開始，第一批教授及其眷屬等廿四人，廿一日下午五時分乘專機兩架先後飛抵京，其中有清華大學校長梅貽琦及李書華、袁同禮、楊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