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欸乃(第1/2 頁)
黃昏,顯的很是靜謐。
丁修先是去澆長高了不少,綠油油的青菜和白蘿蔔,感覺很是喜人,又去給棠梨樹澆水,然後,去給蘭花澆水,他站在原地,看了一會蘭花。
空氣中,蘭花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曠神怡。
丁修伸手觸碰了一下一朵豔紅色,開的很好的荷瓣寒蘭,走進了屋子中,取出了清弄琴。
他坐在屋簷下,將琴放在腿上,看了一眼逐漸變暗的天空,心思也同這變暗的天空,沉寂了下來。
風吹屋簷上掛著清寂的風鈴,清脆作響。
丁修覺得人在靜的時候,距離自己的心最近。
他看一會周圍逐漸變黑的天色,撫弄琴絃,彈奏古琴曲《欸乃》。
頓時,清曠、悠遠的聲音傳了出來。
古琴名曲《欸乃》,有人認為此曲乃柳宗元所作。
欸乃指的是漿櫓之聲或漁家號子聲,樂曲音調悠揚,清新雋永,以山水為意象抒發感情,乃是託跡漁樵,寄情山水煙霞,頤養至靜的一首名曲。
唐代柳宗元《漁翁》詩:漁翁夜傍西巖宿,曉汲清湘燃楚竹。
煙銷日出一種寄情山水的高潔情懷。
欸乃,琴人大都讀成襖靄,一說搖櫓聲,一說漁歌聲,此二說均可通。
欸乃本為一感嘆詞,用來作曲名,渾樸天然,幽寄鶴心且不著痕跡,呈現出十足的純厚韻味與文化氣息,更闡述著大樸即美的道理。
據《玉梧琴譜》解題,此曲有脫塵寓江海河漢之遊,物外菸霞之思。頤養至靜,樂守天真也。
聽漁家之槳櫓欸乃之聲,表現這樣一種隱逸山水、寄情自然的文人化情趣。
丁修彈奏琴曲欸乃,覺得世界很大,大到無邊無際,自己什麼都把握不住。
只能像是漁人打漁一般,每天按部就班的活著。
早出晚歸,只為能打到更多的魚,賣更多的錢,讓自己生活的更好。
為了生計,為了餬口,一切趨近於自然。
即便是下雨,也披蓑戴笠,不懈怠的乘舟去打漁。
內心的停歇,只有打漁歸來之時,撐一支長篙,劃一葉扁舟,靜靜的享受黃昏,享受晚風的吹拂,享受暮色的寂靜,看兩岸蘆葦隨風搖曳,內心悠然愜意。
簡單,平凡、真切。
他忽然間,想到了蘇軾《定風波》中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這一句詩。
這一首詩的背景,是蘇軾經歷了烏臺詩案,被貶黃州的第3個春天所寫下的一首詞,在這個時候,也就是他經歷人生低谷之後緩和之後的一段時間,和兩個友人去沙湖看田歸途遇雨後所作。
當時,忽然暴雨驟至,眾人狼狽地逃進樹林中躲避,衣服已淋溼大半,豆大的雨點穿過樹林,打擊在葉片之上,發出一陣陣嘈雜之聲。
蜷縮於大樹下的兩個友人望著淋溼的衣服,顯得十分懊惱,一時間雅興全無。
蘇軾卻不知什麼時候披上了一件蓑衣,興奮地在一旁大聲朗誦起了詩歌,若無其事地慢慢地往回走了。
走著走著,蘇軾忽然停了下來,不再吟誦詩詞,呆呆的望著遠處迷濛的煙雨,任憑風吹雨打在臉上,手上、腳上、一動不動。
人間此時到處白茫茫一片,令人感到人生同樣也是那樣無盡的空虛。
煙、雨、人、風吹、雨打此時此刻已經全無意義,它跟人生一樣空虛。
他看淡了風雨,竹杖芒鞋,一蓑煙雨,走的淡定從容。
丁修心思變得開闊,在樂曲聲的意境中,感覺清風襲來,盪開波浪層層婆娑細紋,一派閒適悠然的氣息應指而生,悠長婉轉,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