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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方很古怪。”安捷答非所問,從上到下把牆壁檢查了一下,低低地念叨了一句:“奇怪……”
“何董是在那天追蹤之後失蹤的,我們現在完全沒有線索,只能把走過的路再走一遍。”白志和低低地說,他扶著翟海東站在一邊,目光也追著安捷,“安先生,怎麼樣?”
“我懷疑我們那天追的人是土行孫。”安捷說,以他的身高,墊下腳,剛好能夠到矮牆的頂部,“要不然你說一個大男人從這裡翻過去,一點青苔都沒踩著,他是氫氣球麼?”他順著牆角從一端走到另一端,手指託在下巴上,“這牆有點眼熟。”
“全北京城的死衚衕都長這樣。”莫匆乾巴巴地說。
“去你的。”安捷白了他一眼,順著一邊的牆角開始用腳丈量,“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差不多二十三步半。”他抬頭去看翟海東。
老瞎子愣愣地聽著,忽然一把拉住白志和問:“左上角是不是有塊磚空了一角?正好能讓人一隻眼睛透過牆往外看?”
白志和眯起眼睛仔細看了一下:“好像是有……”
“然後中間的地方,腳底下,腳底下那邊,有個耗子洞是不是?是不是?”
驚悚了,眾人見鬼一樣地看著老瞎子,卻發現他乾癟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個有幾分懷念的笑臉,雖然比哭還難看——翟海東輕輕地說:“我記得,怎麼能不記得呢?”他讓白志和扶著,貼近那面牆,輕輕地去觸碰牆上的青苔,“小時候後院那堵牆就這樣,底下有個小耗子洞,前邊是誰都不打理的小院子,我在那抓過鳥,牆外有一顆枸杞樹,年頭不少了,看著卻不粗,然後寶石似的果子四處掉,沒人摘,都讓鳥吃了。”
“可惜這沒有大枸杞樹。”安捷笑了。
“小時候醉蛇上房從上面摔下來,摔折了腿。”翟海東自顧自地說,“疼得他哇哇亂叫,氣得父親不輕。”
“他上牆是為了爬樹給我抓鳥,後來我被父親罰著在牆角站了一下午。沒人的時候就偷偷從這頭走到那頭……一開始是三十二步,後來變成二十八步,再後來一直就停在了二十三步半。這牆終於不再變窄了。”
“不是牆窄了,是你大了。”
“誰知道呢?”
“等等,等等等等。”莫匆甩甩頭,“你們家小時候住這裡?這是你們家後院?”
安捷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微微仰頭看著老舊的牆壁:“不是,這牆……”食指在上面敲了一下,他頓了頓,“是什麼人別有用心地故意弄成的……可是為什麼?奇了怪了,那天那個古里古怪的老頭子絕對就是在這裡消失的,他會穿牆術?土遁?隱形?還是撐杆跳?”
翟海東沉默不語地站在旁邊。
白志和想了想:“安先生,不如我們從那天回來的路上再走一次吧,說不定路上有線索呢?”
安捷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那面牆,好像這破破爛爛的幾塊磚頭有什麼魔力似的。
“慢著。”翟海東拉住白志和,他的嘴唇有些顫,低低地說,“最左邊的磚頭,你從上往下,把青苔什麼的都擦乾淨了,快去!”
幾個還愣著的人立刻上前,七手八腳地把最左邊一排的磚頭的青苔擦淨了。翟海東說:“從上往下數,第十五塊磚,按下去。”那塊磚藏得十分隱蔽,正好是在一般身量的成年男子手臂彎曲成差不多九十度的時候,能觸碰到的位置,摸上去和其他任何一塊磚沒有任何差別,可是用力按的時候,卻能感覺到裡面一點極細微的位置的移動。
“大哥?然後呢?”
“然後一直按著第十五塊磚,順著最左邊的,往前推。”翟海東的聲音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乾澀,可沒有人注意到,眾人的注意力全部被集中到那不可思議的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