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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別織啦,氣那麼大,布都給吹松啦!&ot;

桃子邊下機邊道:

&ot;頭一天,見你這麼興致……&ot;

震海把燈端進西房間,笑著說:

&ot;你往後哇,也該這麼樣!&ot;

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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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跟進房間,掃著炕蓆,放下枕頭,道:

&ot;做人,誰不樂意笑,專去找哭?花那麼多錢,豬死啦,你不心疼?&ot;&ot;怕什麼,人能健健旺旺地活著就好!&ot;

&ot;你今兒得了聚寶盆啦,這麼喜歡?&ot;

&ot;比寶貝還強……我碰到熟人,談得真痛快!&ot;震海脫鞋上了炕,頭枕著兩隻手,眼睛亮閃閃地望著窗戶

&ot;說了些麼好事,能給俺說說嗎?&ot;桃子邊躺下邊說

&ot;反正是好事,頂好的……&ot;震海不知怎麼回答好

桃子不看他了,說:

&ot;你別為難,我不是刻薄女人你不樂意說,俺還不稀罕聽吶&ot;震海感情深厚地懇切地說:

&ot;有好多話給你說,只是沒想好!&ot;

&ot;那我等著……&ot;桃子吹熄了燈,輕聲道:

&ot;累了一天,睡吧俺媽託人捎信來,叫咱和好兒姐明兒七月七都回去

爹也吩咐咱倆去俺家住幾天,你樂意不?&ot;

&ot;那個傢伙也去嗎?&ot;震海的氣粗了

&ot;誰?&ot;桃子一怔,立時就明白了,&ot;哦,他是好兒姐的男人,能不去?&ot;沉默

好長時間得不到應聲雖然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從丈夫粗氣的喘息聲中,桃子感到事情的棘手她柔聲地、擔心地說:

&ot;你實在不樂意,俺也不強擰只是,人哪,你把我放到一邊沒關係,衝著俺媽那份苦心,還是跟我去吧,啊!你說話呀,到底去不去啊?&ot;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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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張老三坐在炕上,向對面的大女婿說:

&ot;這年頭,莊稼地裡能出幾個錢?打一把糧食,交租納稅,剩下的糠皮子還不夠自個填肚子的;放蠶吧,繭價又跌,債逼息催,落下幾擔柴草,賣又不值錢……幸虧你呀,孩子,替我清了饑荒,又借給我本,今年才能放出兩千蛾子

你的燒酒,這幾集又進項不少吧,居任?&ot;

這是在西廂房好兒、桃子出嫁了,廂房成了老三睡覺、掇弄繭的地方,兼作招待來客

孔居任那長條臉上泛著油光,身上的細綢白上青下,同他岳父張老三的粗糙穿戴形成對照他搖著紙褶扇子,呷口溫茶,笑道:

&ot;開燒鍋有利圖,喝酒的人不少我霜子姑的繡花房,也來得財,我去煙臺替她賣一趟,哪次也是百兒八十的賺這樣吧,叔,我再給你五十塊,你再抓一兩千蛾子,大幹一場,到秋繭下來,我去西面昌邑那邊賣,從青島辦洋貨回來,利可大啦!你到孔家莊幫我做生意,再也用不著受罪啦!&ot;張老三那飽經風霜的臉喜咧成紋,手顫抖著,接過孔居任的票子,感動地說:

&ot;孩子,這叫我說麼好!原先我指靠你金貴哥發家,如今有了你這個好女婿……&ot;

&ot;女婿半個兒嘛&ot;

&ot;對,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