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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鳴雁出去探聽回來,揭開炕蓆,拉出震海,說:
&ot;狗崽子都在村公所喝酒吃飯,村頭上留著崗我看你藏到天黑再走吧&ot;震海道:
&ot;我得瞅空子鑽出去,趕去參加破壞敵人修公路的事兒敵人修路時為著躲開財主的地,繞著彎也從窮人的田裡過,受害的有幾十個村子,大夥早零星和敵人鬧啦,不管用這次咱們黨組織在暗裡聯合起幾千修路的民工和受害的人家,和敵人鬧,不改直路就是不修……怎麼個做法,夜裡的會上都商量好了,今下午就開始幹……會上的事,寶田負責給你們說敵人越兇,咱們越要趕快發展組織,準備條件,起來打倒他們&ot;
&ot;勁早憋足了,組織怎麼說,俺們怎麼幹&ot;鳴雁道,&ot;你如今暴露了,更得加小心!&ot;
&ot;明打明的也好,&ot;震海道,&ot;今兒要是有支槍,才解氣!&ot;二妞端來一盆水,遞給震海手巾震海說不用洗二妞拿來個破鏡子,對著他照震海見鏡子裡的臉,除了白牙,全是菸灰,黑周倉一般
&ot;裝扮好,我送你出村&ot;鳴雁道,&ot;家裡俺們盡力照應……&ot;剛才敵人來搜查,小菊聽說是捉拿她姐夫,眼睛都哭紅了這時聽見震海在東間說話,她忙跑過來,扯著他的袖子,含著淚叫:
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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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哥,哥啊!你沒叫抓著,可好啦!抓你做麼呀,你也沒去&l;綁票&r;?你是好人哪!&ot;
二妞道:
&ot;只為是好人,官府才抓他&ot;
震海道:
&ot;別擔心,他們抓不到我&ot;
&ot;俺二姐哪?我要去找她,二妞姐不讓……&ot;小菊拉著震海向外走,&ot;走啊,哥呀!快去看俺桃姐,她一準為你揪心!有誰敢欺負她,你護著‐‐你力氣大呀,哥哥!走啊!走啊……&ot;
震海明明覺得,小閨女的手不是扯的他的衣袖,而是牽動著他的心!隨著她&ot;走啊!走啊&ot;的話聲,他的心在撕裂
二妞禁不住嗚咽起來
多年江湖生涯、飽經滄桑的江鳴雁,渾淚灑上白須
&ot;妹妹,你姐,她,她是好樣的……&ot;震海拼力也忍不住熱淚了,順著鼻溝往下淌他忍了再忍,大手用力握住小菊的小手,激動地說:
&ot;好妹妹,我一個人再有力氣也護不住你姐!咱得有大些人,大些刀槍……江老師,我得走!&ot;
江鳴雁掀開木箱,給了震海一把帶皮套的匕首震海掖進腰裡
震海又對小菊道:
&ot;妹妹,在這吃完飯,別再去看你姐,由二妞姐送你回桃花溝,找媽對爹媽,不提有人抓我的事,過幾天,我去看你們記住啦?&ot;小菊像是明白,又像不明白,那黑黑的眼睛,噙著晶瑩的大淚珠,呆呆地看著他
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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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妞抹乾淚水,緊緊摟住小菊的細腰,強笑著說:
&ot;小菊妹最懂事,俺海嫂子淨誇獎你好妹妹,咱倆一個人一樣我送你回家,一邊走,一邊採山花,對,你還要教我唱小調吶,啊!&ot;小菊搐動著恬靜端正的小鼻子,那同桃子一樣的長睫毛,一直沒讓淚珠滾下來她稍尖的厚嘴唇抖動著,兩邊的小酒窩跟著發顫,努力要作出寬慰人的笑容,說出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