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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告示的百姓駭然那被打的青年爬起來,怔在那裡胖頭警察省悟過來,慌忙掏手槍,一面喊:

&ot;你小子!又一個來找死的……&ot;

文明棍劈頭砸下來,警察和斷棍一起倒在地上三子將手裡的半截棍子一摔,上去繳下敵人的手槍人群轟亂地跑開

&ot;老鄉們,別跑!&ot;三子喊道,&ot;都站住,我有話說!&ot;大膽些的百姓站在近處,小膽的站在遠方,附近住家的人被驚動,趴在門縫、窗眼向這裡瞅

&ot;這個王八蛋滿嘴噴糞!共產黨是為咱窮人打天下的,也是莊稼人,他……&ot;三子說著,抓住被打懵的胖頭警察的後衣領,像提死狗似的立起來,喝道:

&ot;我就是共產黨員於震海!你看看,是畫的那個樣子嗎?&ot;警察抖瑟著說:

&ot;於大老爺,呹命!小人是奉命當差……&ot;

三子斥道:

&ot;胡說,我不是你狗養的大老爺!你說,我長的什麼樣?說!&ot;警察望他一眼,說:

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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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你長的福相,善面,好看……&ot;

&ot;去你媽的!&ot;三子將他一手搡出丈把遠,又朝人們喊:

&ot;老鄉們!瞧見了吧?我也是莊稼漢,和你們一樣……&ot;這時那被救的破衣青年抬起三子扔在地上的行李捲,急急地送上前,說:

&ot;好漢,多謝你!快走吧,后街上就是警察所……&ot;幾乎是同時,於震海直衝到金牙三子跟前,拖著他的胳膊,一陣風似的向村外走……

看熱鬧的人群一鬨逃散,關門堵窗轉瞬間,街成死街,村成死村

胖頭警察一半是被三子摔得發昏,一半是怕捱打裝死躺著,直等到不見動靜了,才睜眼一看,人全光了於是他驚慌地爬起來,一面摸出口袋裡的哨子緊吹,一面沒命地向後街跑,跑著又歇斯底里地喊叫:

&ot;抓共產黨啊!於震海來啦……&ot;

按照慣例,每逢年關,孔慶儒都要給上司縣長、專員,送鄉間土產、山野鮮味、海里腥珍不但奉送頂頭上司,周圍的縣長、專員也儘量巴結今年,孔秀才打發兒子孔顯帶著長工趕著大車,來煙臺、牟平送禮孔顯從煙臺轉回來,碰上他舅於之善他爹的小老婆生的弟弟一一赤松坡的村長於令灰灰瘸狼是騎車子進煙臺辦年貨回鄉間販賣發財的,因雪大受阻,騎不了腳踏車,只得跛著瘸腿推著走於令灰異常喜歡,跟著孔顯回家,滿車的貨物上了大車,腳踏車有長工推著,落得全身輕鬆;而一路吃住花銷,又有人支付,真乃一舉兩得這不是,今中午走在七里店,孔顯媳婦的哥哥魏飛佐‐‐七里店的警察所長,熱情地挽留下他們,美酒佳餚,好不快活

他們正在喝酒划拳,街上哨子響,接著那挨文明棍打的胖頭警察,慌慌張張跑進來,戰戰兢兢地報告道:

&ot;所長!所長!共產黨!於震海……&ot;

一席賓客大驚失色,紛紛落杯掉筷子

&ot;在哪?!&ot;魏飛佐急問

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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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摸著腫肩頭道:

&ot;我聽所長的吩咐,正在街上講通緝令忽然衝來一個人,撕爛了告示,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