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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蹲下身一隻腿單跪著,兩眼注視著他身上蓋的粗布被她眼裡沒有淚水,也沒有光亮孔居任卻睜大了眼睛,眼裡含著淚,閃著光,溫和地說:&ot;……我、我知道,你恨我,我又給你丟了人,犯了大錯誤……&ot;&ot;這不怪你,孩子,是壞人太壞!&ot;三嫂說,把手巾塞給好兒,示意要她給他擦擦嘴角淌出的血

好兒拿著手巾,沒有動小菊給她小板凳,她沒坐

孔居任一切看在眼裡,眼裡流下淚水,嗚咽著說:&ot;壞人太壞,可我,也不是好的……好兒,我知道,你恨我,是,該恨我……你為我,把心都使碎了,刀都插到心窩上……我不配你啊,好兒!叔、嬸、小妹!你們別打岔,聽我說,說不出,我嚥不了氣……叔、嬸、好兒,我對你們一家有罪,我害了你們,當初我為著娶好兒,去向洪源錢莊孔二先生求情,逼叔年關還債,我再做好人,叫他寬叔的債期,使叔感恩我;我為著要好兒,誣賴高玉山是共產黨,把他抓進牢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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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差點害了他性命……我不是人啊……&ot;

他大哭,嘴裡流出大股的血好兒的手哆嗦著,手巾舉到他胸前,又縮口去了

三嫂見狀,上前奪過手巾,為他揩血

小菊流著淚說:&ot;這麼壞,又這麼哭!&ot;

&ot;啊!是居任遭難了啊……&ot;孔霜子一步跨進來,張著胳膊撲向門板,被張老三攔住了:&ot;孩子傷重,你別碰了他&ot;

孔霜子哭叫道:&ot;我來晚一步啊!親侄子啊!你好苦啊……&ot;&ot;你、你住口!&ot;孔居任憤怒地對著她,要唾她,艱難地噴出一口血,&ot;你來得不晚,我正要找你!&ot;

孔霜子一怔,怯怯地說;&ot;找姑有事吩咐?&ot;

&ot;找你算帳!你這條老狼,我叫你咬得好苦,你出主張叫我幹害人的事……你說,北石屋藏傷員的事,是誰報告的?你說,家廟住著遊擊隊,是誰報告的?&ot;屋裡的人都大吃一驚,怒視著孔霜子孔霜子叫道:&ot;居任,你叫傷疼糊塗啦!

你怎麼血口噴自個兒的姑啊?&ot;

孔居任咬著牙說:&ot;你包不住啦!縣城裡我們的同志查出來,敵人用鴿子通訊息,上次就是有人用信鴿報告的遊擊隊在家廟,不是你,還有誰?我本想有空碰上你,問個明白,你要認了錯,不再幹了,我還包著你‐‐我怕你咬出我乾的壞事,你我還是親姑侄啊……這回,我又上了壞人的當,自個兒把自個兒害死了……我再不能呹你這個比我還壞的壞人……&ot;

&ot;你瘋啦!你……&ot;孔霜子嚇壞了,轉身想跑

小菊早堵在門口孔霜子要奪門孔居任叫:&ot;叔!你的大剪刀留著幹麼用啊……&ot;張老三衝到廂房,吩咐三個&ot;牛&ot;孩子快去找人,他抄起牆上的放蠶剪刀,跑回來對著孔霜子,喝道:&ot;快說,壞蛋女人!俺這剪子可進過壞蛋的心窩的!&ot;孔霜子跪下了,哭著求呹:&ot;我說!我說!孔秀才害了我啊!孔秀才…&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