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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泥於震海雖然不拿槍了,可是那大拳頭砸下來,也用不了第二下,他的腦瓜就開瓢了

&ot;孔區長!&ot;震海壓抑著火氣,生硬地說,&ot;我們託你小舅子於之善捎給你的話,他捎到了吧?&ot;

孔慶儒強力挺住身子,恐懼地結結巴巴地說:&ot;啊,啊……他和我說了,他說,他說……&ot;

&ot;他沒說清楚,我再說一遍:老實抗戰有活路,再犯往日的罪惡決不輕呹!

那……&ot;

&ot;這是誤會,全是誤會!&ot;孔秀才見無死的威脅,精神又來了,&ot;貴黨的章程,兄弟衷心擁護,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如今國難當頭,共同抗戰吧&ot;&ot;哼!&ot;於震海接過手槍,向腰裡一插,&ot;話算說對了我也實話告訴你,不殺你,不是因為你的罪惡不該殺,是要留著子彈救中國!&ot;(馮德英文學館)

萃女進門一頭扎到炕上

姑媽跟進房間,看著她癱瘓地躺在那裡,輕輕地嘆了口氣,給她脫了鞋,拉過一條被,搭在她身上

萃女一動不動,任憑姑媽伺候她是真累壞了她從威海她哥處回來,自家門沒進,跟著桃子來到赤松坡,投入了緊張的排練戲目工作這些戲,她是滾瓜爛熟,一溫習就行,但鄉間多是男的反串坤角兒,沒個像樣的,要弄就要弄好,又是和城裡職業班子唱對臺,可不能馬虎為此,萃女擔任起所有戲目中的女主角在演出中,她才感到和昔日的唱戲不同了,不單是和對家唱對臺戲,而是兩軍真槍實刀地對壘,鬧得不好,影響抗戰的大事演京戲的中間,穿插著的那些抗日救國的講演,桃花女們演出的文明戲,唱的歌,使萃女和觀眾一起受到感動、教育和激動,她愈演愈有勁唱到第二天,萃女為保持身段靈活穿得少,高臺子雪野裡的寒風又硬,她就受了涼,發了燒但她吞下馮先生配製的苦藥湯,照樣登臺,嗓子發沙了,仍是賣力地唱、作,毫不遜色直到第三天勝利完成了預定的任務,她拖完最後一句唱腔,回到後臺,只來得及脫掉戲裝,臉上的油彩也顧不得擦,拖著雙腳,簡直是昏昏沉沉扶著街牆進了家門的……

姑媽一手端著煎好的中藥,一手端一碗薑湯,放到炕前桌子上推推炕上的侄女,說: &ot;萃女,女,起來,起來呀,服下藥,脫了衣裳,裹著厚被窩,發場汗,就好了&ot;

萃女沒有動彈,呻吟地說:&ot;俺起不來……哎呀,爹呀,俺的骨架全散啦!&ot;姑媽心疼地說:&ot;散了架,還去唱戲……那野臺子雪地裡……唉,你呀,不聽你爹的,終究登了臺……&ot;

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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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你又說這話!&ot;萃女強力坐起來了,不耐煩地說&ot;如今這戲唱得不一般,要是俺爹活著,也會親自登臺的!&ot;

&ot;那……&ot;姑媽不出聲了,去端過藥杯,遞給她

&ot;再不想吃它,苦死啦!&ot;

&ot;昨兒、今兒早上你還吃來……&ot;

&ot;那是為上臺呀!&ot;萃女說完,坐著發呆

&ot;吃呀,苦藥治大病&ot;

&ot;治不了俺的病!&ot;

&ot;這……&ot;姑媽望望她,嘆了口氣,又去端來一銅盆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