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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伯母容稟。」福桃兒冷了臉,卻只對上座的說話,「實不相瞞,夫君已有數次與神君釋尊,對日月山澤起誓,他說……」看了眼咄咄進逼的楚玉音,她透過虛空,邊回憶邊念出了誓言,「他說既然遇見了我,不僅是此生,下一世,還有生生世世,皆不會納妾。若是辜負了心上人,情願墮阿鼻地獄……」
她的聲音越發細弱輕微,由自己口中被人逼著說出這一段,她忽的福至心靈般,如迷霧撥開,驟然明白他說這話時的心境。
摸了摸手背小臂的燙傷,她只覺心口一陣酸熱疼痛,遠比手上的傷要疼得多。
聽了這話,滿堂安靜。楚玉音第一個回過神來,這語氣神態,活脫脫便是五弟說話的口吻。她幾乎要嫉恨得發狂了,連知道兄長出事時,還要憤懣深恨。
「賤婢!竟敢這般詛咒自己的夫君。」楚玉音隨口編排,上前竟便要動起手來。
福桃兒自然不會留在原地,躲了一下,卻見她不依不饒還要上前。
「住手。」一道威嚴的女聲從門外傳來,調子溫和沙啞,卻帶著讓人不容置疑的氣勢。
竹雲第一個紅著眼沖了進去,絲毫不顧忌地喊道:「外頭被人攔著,呀!哪個天殺的,夫人,您手是怎麼了?」
「今日借貴府叨擾,沒成想,倒見了場鳩佔鵲巢的好戲。」臨澤公主說著話,胸腹間肺音濃重,像是病中模樣,神色卻是淡然無礙,她早已在門外聽了半日,此刻只是含笑看著幾人。
楚齊氏到底在京城活了六十餘載,見來人穿戴氣度,便是心中沒來由的不安,此刻只不敢接話。
「什麼鳩佔鵲巢,這是我楚府的家務事,夫人都這般光景了,也來管旁人閒事。」楚玉音卻不慣京中行情,對這病弱婦人的家常打扮是絲毫看不出門道,她此刻盛怒未消,滿心裡都是嫉恨冤屈,說的話便是分外難聽起來。
臨澤公主掩唇淺笑,一派風雲自然的溫和。她身邊的女官聽荷卻是上前兩步,站在離楚玉音一拳遠的地方,先是面無表情地打量她。
在她又要出言不遜前,聽荷運氣揚手,竟一巴掌將人抽到在了地上。
「大膽刁婦!這是先帝親封的臨澤長公主,當今天子的嫡親姑母。敢對公主如此惡語,是嫌命太長了嗎?」
第97章 『認親』 []
這話一出, 楚玉音被打蒙了,只是坐在地上,仍一臉不可置信的瞧著女官聽荷。
「你是誰家的妻妾, 可懂規矩?!」
還不待聽荷細問, 那頭端坐主位上的楚齊氏連忙三兩步過來, 整個人朝磚地上伏去,恭聲叩拜:「妾身齊氏拜見長公主殿下, 她是章僉都的妻子。」
老婦人年輕時便聽聞過長公主的威名,此刻全然沒了半點先前的頤指氣使。到這時候, 楚玉音後知後覺,也只得跟在她身後, 趕緊伏地行禮去了。
「這位便是楚少保的夫人了?」臨澤公主朱菡美目淡掃,神情中卻少了些往日的威嚴,透著些渺遠無住的光。
她根本沒朝地上兩個婦人看一眼,只是想著同主人家招呼一聲,也見見皇帝侄兒說的女子。
「民女見過長公主殿下。」福桃兒上前行禮,只是還未來得及屈膝, 便為長公主朱菡攔下了。
婦人臉色極為蒼白, 卻依然難掩她年輕時國色風姿。此刻,長公主本是不經意地掃她一眼, 等福桃兒抬起頭來時,她的手不禁得劇烈地抖了下。
「你……你、怎麼……」
天下間怎會有如此神似之人?
這眉眼神態,倘若旁人看來,定會說與蕭國公相差過遠。可若是氣度年齡性別變換一下, 這雙細眸中, 那種永遠處變不驚的溫和, 豈非就是與當年的蕭翊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