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傅許篇:他是個自認為正常的瘋子(第1/2 頁)
“或許這並不是病,是我的第二次逃避,是我不願意接受性格里的缺陷。我本來就不是什麼良善的人。”
“可我扛不住了,我靠自己選了一條錯誤的路。這次,我想靠外力,回到原本的軌跡。”
“可以不用治好我,但請讓我有地方可逃,有虛妄可盼。這樣,我至少想的都是未來,而不是糾結於毫無作用的如果。”
如果他那天沒有回去撞破不堪會怎麼樣,如果他沒有那麼軟弱又會如何……如果他沒有遇見傅昇,現在又該是什麼樣子……
許若的眸光動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平靜,“所以要是你和他們一樣,試圖勸我照著過去的樣子活,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醫生沒有急著拒絕或接受,而是問:“您的愛人,是個怎麼樣的人?”
這句話讓許若敞開了心扉,也讓他成功留下來,成為了許若固定的心理醫生。
許若一語成讖,他確實沒有找到治癒他的方法。
許若認為病症在花心,但現實並非如此。診斷書上的判決從輕度抑鬱變成了中度抑鬱,去年年末,許若消失了一段時間,再次出現,情緒又差了不少。
他就像看不見“抑鬱”兩個字,終日糾結的都是“如何才能一生一世只愛一個人”。
本性並非如此,卻要強硬地扭轉,他的病,是被自己逼出來的。
醫生懂了為什麼接手過許若的人都在勸許若放下,他也想勸。
愛情並不是人生的全部,何況這份感情給兩個人帶來的只有痛苦。
許若的病根在Z國,他束手無策,無能為力。
唯一能救許若的,只有一個人。
作為醫生,他希望許若和那人重歸於好。但作為旁觀者,他認為所有人的選擇都沒有錯。
十八歲是一個分水嶺,十八歲前做錯了事情,可以歸咎於小孩子不懂事,天塌下來也有“他只是個孩子”頂著。十八歲之後,一個人從心理和法律上來說,都是個成年人,一舉一動都受到約束,再犯錯,就只有一句,你都這個年紀了,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大多數人都沒辦法接受被欺騙和拋棄,許若的愛人兩者皆經歷了。他是個受害者,沒有義務為許若負責。
而且,醫生粗略打量了幾秒牆上貼著的照片,以及對著一張照片出神的許若。
哪怕只看見照片背面,他也知道那張照片上的畫面是什麼。
女生的部分被截掉了,許若看著一張拍攝於屬於兩個人的訂婚宴,卻只有傅昇一人的照片,流露出懷戀、嚮往和悲哀。
他打算治不好就用回憶困死自己,用他認為最不值當的愛情。
“Z國的春天也到了。”
許若小幅度活動肩膀,從緊閉的嘴裡擠出一個疑問的單音節字。
“這間屋子裡最新的照片就是你手裡的那一張。”醫生將涼了的水杯放在桌上,走到許若身邊,關上敞開的窗戶,收回手時拍了拍他的肩膀,“照片牆該更新了。”
掌心下的肌肉變得很緊繃,許若在抗拒見到傅昇。
他並不是完全不出門,他會好好生活,還談成了幾項合作。每次開視訊會議時,他都表現得像個正常人,正常地談話、說笑以及為了幾分利益據理力爭。
醫生耐心等了很久,這也是一種無聲的逼迫,許若必須給出回答。
“今年趕不上了。”許若躲開肩膀上的手,將照片貼回原處,“如果明年有機會,我會去的。”
“為什麼是有機會?”醫生追問,他從許若半死不活的臉上看出了孤注一擲的決絕。
“您的問題有點多了。”許若彬彬有禮地笑著,“時間夠了,我就不送您了。”
“許若。”醫生立馬端起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