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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棒正中姑娘的太陽穴。她驟然前傾,手中的刀差幾寸沒刺住格拉夫頓的喉系,她身子一歪,癱倒在他的腳邊,腦袋揚了幾下,最後咯嘣一聲撞在石面上。頓時鴉雀無聲:油燈發出的如同飛蛾撲翅的顫音再次響起。
我挪步走向哈莉德,但覺得雙膝好像不屬於我似的。我輕聲問:“她死了嗎?”
格拉夫頓單腿跪在她身旁。待他起來時已無需用語言解釋。我過去從未見過屍體。但任何人一旦見到死人,都不會把死人錯認作活人。
格拉夫頓轉身瞅著我,刺棒仍握在手中。
無疑,他並非有意殺害哈莉德。但哈莉德已經死去,我是見證人。我同時另有所悟:儘管他過去從未殺過人,但他現在已意識到殺人是何等容易的事。他還意識到他親口講出的各種旨在穩定查爾斯和我的謊言業已破裂。他既能走出這第一步……他那雙瞳孔放大的黑眼睛不正說明他像中東受僱的吸毒刺客—樣已處在高度麻醉和失去理智的狀態中嗎!
門道暢通,我比他更靠近那裡,我轉過身,拔腿便跑。
只有奔向王子接見室。我不可能從後宮的窗戶上爬下去,暗門上了鎖,賈西姆把守著正門。況且接見室裡還有一隻槍!
我爬到臺階的三分之一處,萊恩曼突然高喊著“格拉夫頓,格拉夫頓!”猛跑下來,與我撞個滿懷。他吃驚地唔了一聲,牢々將我抓住。我束手就擒,沒有掙脫,我本能地將他當成一個救助者,他儘管可以被收買,但尚未腐爛變質,還不至於看著我被殺而袖手旁觀。
“你怎麼跑出來了!”他喝斥道,“出了什麼事?”
我指々倉庫那邊,享利?格拉夫頓正好高舉著刺棒出現在走廊裡。他一望見我們,立刻收住腳步,刺棒慢々落下來。幾個人楞了一會兒。萊恩曼拽我走下臺階!來到倉庫門口。
“純屬意外,”格拉夫頓說,“是她向我撲來,”接著向我怒吼:“你,小傻瓜,告訴他事情經過。”
“是啊,他決不是有意殺她的。”我說完又將前々後々對萊恩曼講述一遍。“我對此並不十分遺憾。因為她害死了我姑nǎinǎi哈莉奧特。”
萊恩曼繼續抓著我,扭頭向格拉夫頓,“她怎麼著?”
格拉夫頓低頭凝視刺棒,好像他從未見過那玩意兒似的。“她一直在給她服用巴豆油。”
“服用——我的天!我想起來她向我要過那東西。”萊恩曼看上去很不自在。“可她那樣做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她並非有意要害死她;是無知釀成的惡果。她只有一點比較聰明,專選我不在的時候這麼幹……所以我一直沒有察覺。從她那簡單愚蠢的頭腦裡也只能想出這樣的鬼計——她只希望老夫人連續不斷地生病,然後以jing心護理換取她的一定報答。她要置辦嫁——嫁妝。”
萊恩曼咬起嘴唇。在這位癮君子眼角微露的皺紋後面,我可以看到一個被格拉夫頓拉入軌道的健康青年的面影,同時也看到一個浪蕩子頓覺如釋重負的可恥嘴臉。他驀地轉身,拽著我爬上臺階。
格拉夫頓扔掉刺棒,跟上我們。“別讓這丫頭跑了。”他用粗啞的聲音喊,“約翰,上帝作證,我非常後悔這件事,但我們還得繼續幹活呀!時間不多了。必須把屍體拉走,不能讓納西魯拉知道。別看著我發呆!把這個丫頭與
那小夥子關到一個牢房去。看她那樣子隨時都會昏倒在我們身上。”
他說得的確不錯,我周身乏力,一下子癱進紅漆椅子裡,努力克服著忽一陣燥熱,忽一陣冰涼和噁心的輪番進攻。在幾次噁心得想嘔吐出來時,我聽清幾句他們急迫緊張的交談。
“什麼,那怎麼可能!”
“真的,小夥子跑了。我就是跑來告訴你的。”萊恩曼說,“我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