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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她是有些無賴好了,明白自己的心意,還沒想好是舍是留,卻不願同他劃清界限。
余光中多了半邊墨灰色的裙角,聽著她清清亮亮的一句問話,李泰淡著面孔抬起頭,道:“我答應過的事,少有反悔。”
這“少有反悔”聽起來比“從不反悔”更讓人信服,遺玉的心情稍松,烏黑眼瞳對上他的,繼續道:“那等我哪日想到了,再向您求得。”
李泰答應她的這一件事,肯定是不能提出太過分的要求,但哪怕這個要求只是要一個銅錢,在沒想好該怎樣對待這份感情之前,她怕是不會去求這一諾!
“等哪日……”李泰眼睫動了一下,頷首後,低低的嗓音消失在酒杯邊。
遺玉沒聽到他的低語,見他點頭,心中的火氣消去不少,不像剛進門時候的拘謹,將高縵小鞋蹭掉,拎起裙襬踏在厚實的毯子上,在雕花小案另一邊坐下,探身去拿過上面放置的蓮頭酒壺,跪坐起來稍稍前傾遞向他。
她一舉一動再自然不過,不全是恭敬,也因相熟,李泰在她遞酒壺過來時,便將飲盡的酒杯移過去,在她雙眼留心著斟酒之時,目光從她白皙且泛著可愛紅潤的小臉上掃過,酒斟滿八分之後,他收回目光,她看向他。
“今日的樂藝比試,贏的是四門學院,最差則是算學院的。”
沒了先前那會兒的怨氣,腦子又清醒起來,李泰好好地跟她提什麼十日和許諾,她沒辦法不往今日的藝比結果上面想。
李泰當然早就聽探子把訊息報了回來,這又聽她說了一遍,點頭表示聽到,卻沒給什麼反應。
遺玉已經料到聽了這事他會是這樣,烏溜溜的眼珠子輕轉,身子一沉,向後坐在小腿上,語氣猶猶豫豫地道:“有件事,不知與您講是否妥當。”
“何事?”
“我若說我提前幾日就知道了上午比試的題目,您相信嗎?”
此話一出,室內安靜了片刻,遺玉將酒壺抱在壞中,垂下眼臉,她能讓自己的聲音自然,卻無法保證他不從她的表情上看出什麼,垂頭低語的模樣,反貼近她現在所出的話。
他不想讓她知道匿名洩題的是他,她也暫時不願將這事情說穿,但她進門後他這奇怪的態度,卻讓她覺得,應該想辦法解釋一下,這辦法。似乎也只有這麼一個。
“若是有人洩題於你,為何最優是旁人。”
李泰面不改色地指出她話裡的“疑點”。
沒有驚訝,沒有不悅,這態度一一如果不是遺玉已經肯定那個多次匿名送東西給她的人就是李泰,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猜到那神秘的太學院學生是誰!遺玉心中腹誹著他的裝模作樣,卻不曾想想,她自己這會兒不也是在晃點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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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七章 說清楚
“若是有人洩題於你,為何最優是旁人。”
遺玉食指壓在懷中酒壺的蓋子上輕輕摩擦,垂著頭,開口道:
“比試的是聽音譜曲,和我事先得知的一樣,是幽蘭調末段,我琴譜都找著了,不瞞您說,起初我是想事先背好的,可猶豫了半天,最終沒敢看上一眼。”
“為何不敢看?”李泰還算配合地問上一句,讓她能繼續說下去。
“我若是將其全數背下,那最優便是我,原本應該得了最優的就會因我拿不到木刻,我若是背下後在比試時不多不少地寫上一些,即可穩穩地避過最差,這麼一來,可能本不該得最差的人,就會代我受過……兩者都不是我所願見,因而,才會不敢看上一眼。”
這番說辭,對這世上的多數人來說,未免可笑和虛作。但的確是她心中真真正正所想,她知道木刻是有多難得,更是對國子監對待藝比最差的學生態度不敢苟同,若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