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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頭一把新鮮蓮子。
他找了很久原因,試圖從心理自我分析,得出的結論是他還是沒能徹底拋棄聖母心所以不願意看程林這麼下去才會出言相勸,總之絕不可能是因為程林以為的,自己還喜歡他。
可剛才,去的時候想的不過是還那盤點心,去之後的發生事情卻一點都不受控,他對起初懷有幾分希冀後來又滿身頹喪的程林發洩戾氣,做踐踏他人人格的事情,用刻薄鄙夷居高臨下的語氣厭惡他人,做很不聖母的事情,沒有一絲負罪感。
還有,安森給他推薦各式各樣的人,公司裡也有對他表達好感的同事,從前他沒產生過特別的感覺,這次刻意接觸,更覺得沒有一點意思,他試圖理性判斷,從取向,從個人喜好,從三觀興趣,然而最終的結果仍舊是一團亂麻。
為什麼非得是程林呢?
為什麼世界上好人那麼多,非得是一個爛透了的程林?
他極度不快,故而藉由對程林發洩不快,羞辱蔑視,試圖用一切辦法佐證什麼論斷,最終卻還是走向這個方向。
但也沒關係。祝辛寬慰自己:做情人試試看好了,他倒要看看,程林這樣一個人,究竟有什麼放不下?
第84章 不是因為你可憐,是因為我可憐
程林失眠了一夜,雙腿肌肉疼痛難忍,想聽一聽祝辛的聲音。
打過去一個電話,忙音兩聲之後被掐斷。
窗外是一簾初現晨光的昏暗天幕,大洋彼岸,祝辛大概下班到家了。
也可能又在跟誰約會。
程林很久都聯絡不到祝辛,但其實他知道祝辛的動向:又跟姿英千金約會了,安森不死心地帶祝辛去夜場酒吧獵艷尋覓外形優良的曖昧物件,nano給祝辛開了歡送酒會,酒會上有人跟祝辛表白……
第二次做康復治療,第一次是為了意氣風發地出現在祝辛面前,第二次是為了像個正常人那樣出現在祝辛面前。
在這之前用腿走路還是用輪子走路對他而言已經沒有太大意義,生活百無聊賴,他消沉到底,拒絕了定時接受治療的建議也從沒想過復健,所以這次比第一次糟糕一些,肌肉有輕微萎縮,上一次花了兩三年才能跟常人無異般行走,這次他沒有很久的時間來遮掩他的窘迫——不良於行的窘迫和愛人不善的窘迫。
他想得到的東西從沒得到地這麼狼狽過,他從來都不擅長低聲下氣,但是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悲哀,沒敲碎對方的骨頭就只能敲碎自己的骨頭,匍匐掙扎也要仰頭,何況祝辛隨時有可能成為別人的?
自那晚,祝辛像變了一個人,對各種邀約都不再拒絕,今天跟對他有意思已久的副總吃飯,明天又有某淑女表白。
程林很輕易就明白祝辛的想法——他在很認真地接納他人,目的是丟掉一個很爛的人。
為什麼沒有現在就丟掉?大概是因為自己對他還有一點食之無用棄之可惜的作用。
他既高興又焦躁,也很迫切,要是他沒能快一點,不那麼爛地出現在祝辛面前,祝辛就會有更大的可能遇見一個很好的人,然後徹底釋然地放棄他這個爛人,他晚一天站起來這種可能性就大幾分,而他對此束手無策。
護士查房發現這間的患者又在復健儀器上的時候表情很難看,說了無數次這麼做不利於恢復,復健的事情急不得,但是勸說沒用,跟醫生告狀也沒用,也沒有親屬聯絡人能管,對方又是康復中心大客戶,態度不能差。
臨近回國,孟知又來拜訪,祝辛接到前臺電話得知來人身份後很禮貌地告訴前臺請他回去,可是下班的時候孟知還是出現在公司樓下。
他擋著祝辛的去路:「喝一杯嗎?」
在公司樓下的酒館坐下,祝辛說:「其實我們沒必要坐在一起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