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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下慌了手腳,但真理亞鎮定分析狀況。
「等等,沒事的。蓑白好像在和對方協商了。」
拚死掙扎的蓑白正用無數觸手安撫虎蛺蟹的蟹鉗,而虎蛺蟹如雕像般靜止不動,靜靜吐著白沫。
這時,簑白的背上突然豎起三隻巨大觸手向虎蛺蟹招手,接下來這些觸手猛然從根部斷裂掉在沙灘。斷裂的觸手像蜥蜴尾巴般在沙灘上不停扭動。但虎蛺蟹還是用兩隻蟹鉗夾著簑白,若無其事地吐著泡沫。
簑白掙扎一陣又豎起兩隻觸手,抽搐般在虎蛺蟹前左右晃動,又自動斷裂掉落。五隻觸手在沙灘上蠕動著,虎蛺蟹還是不為所動,簑白終於停下來。
經過三十秒左右,簑白出現新動作。這次不再保持友善,而是充滿敵意。簑白揮舞起長觸手,上頭的劇毒刺胞狠狠撞擊虎蛺蟹的蟹殼。兩、三下後,簑白豎起一隻棘突,接著變硬,從根部斷裂的棘突撞上虎蛺蟹的蟹鉗後掉在沙灘。虎蛺蟹這才鬆開夾住簑白的蟹鉗。簑白登時使力掙脫,手忙腳亂地扭動著身軀逕自逃進海里。虎蛺蟹連簑白的背影都不屑一顧,兩隻蟹鉗夾起還在蠕動的六條觸手,自在地用起餐。
「協商成立了。」
真理亞笑著說,但她不太喜歡生物,笑得有些勉強。我想她對簑白的生死並沒多大興趣,純粹為了我才跟過來。
「可是簑白好可憐,斷了六隻觸手。」
「換回一條命挺划算吧?要是談不攏,整隻都會被吃掉呢。」
簑白被虎蛺蟹抓住後自知無法逃離,切斷背上幾隻蠕動的觸手;虎蛺蟹為了吃觸手就會鬆開蟹鉗,簑白即可趁機逃脫。這是絕無僅有的有趣現象。簑白會與虎蛺蟹協商切斷幾隻觸手,最後的切斷數量,取決於簑白殘留多少體力及虎蛺蟹的飢餓程度。
一旦協商破裂,簑白會揮舞劇毒刺胞拚命反擊,雖然虎峽蟹的力道擁有壓倒性的優勢,但萬一被簑白刺胞刺進蟹殼空隙並注入大量毒液,還是可能喪命。
雙方並非高智慧生物,但每次都會如此折衝來找出合理選擇,這段過程讓人實在驚奇。虎蛺蟹認為簑白是穩定的食物來源,不必殺死簑白就能獲得觸手,放牠一條活路還算合理。
再回到夏季野營的話題。
第二天早上我們煮起米飯,吃了比昨天晚餐更豐盛的早餐,剩飯則做成午餐飯糰。接著我們收起帳篷,把固定帳篷架的洞與火堆恢復得與大自然的原樣並無二致,再將行李堆進獨木舟,整裝好出發。
我們在微微起霧的河面上使用咒力邊用槳划水。左側岸邊不停傳出鳥鳴,啼聲尾音比麻雀要長,應該是草鵐。天空一早就烏雲密佈,讓人心情有些黯淡,不過空氣清爽,深吸一口,睡意立刻消失不見。
河面明顯比昨天更寬。右岸溶在霧中,看不清楚。
我想起在和貴園上地理課的時候,學過霞浦與利根川的演變史。
兩千年前,霞浦是名為香取海的巨大海灣,與目前利根川河口的海面相連;利根川的流域比現在更往西靠,注入東京灣。
德川家康這號人物為了整治多次氾濫的利根川,增加耕地,下令將利根川東移,花費數百年將利根川河口遷至犬吠埼;香取海因為泥沙淤積,面積縮小,轉為淡水湖霞浦(我對發起國家大業的德川家康十分感興趣,可惜翻遍地理與歷史課本就只有這裡提及他的名字)。
最近一千年,利根川與霞浦再度改變。首先許多流入東京灣的河川,轉與利根川匯流。理由不消說,東京這塊受詛咒的不毛之地不需要河水滋潤了。當利根川水量增加,再度氾濫時,就用運河連線霞浦進行疏通;因此目前的霞浦面積擴大,可比當初的香取海,至少已超越琵琶湖,成為日本最大的湖泊。
此外,利根川下游在我們住的神棲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