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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季節,時令蔬菜就沒多少,索性灶屋裡的佐料倒還齊全,連辣椒都有。但考慮到家裡還有個小虎頭,趙桂枝沒放辣,倒是幼娘在她燒湯的時候,拿餅子往鍋上貼了一圈,就當是主食了。
趙桂枝覺得自己還是要謙虛一下的,可她忘了,這已經不是她曾經待過的那個世界了。
肉啊!
江家上次吃肉還是過年的那會兒。
「吃吃吃,快趁熱吃,別客氣。」江母壓根就沒聽到趙桂枝說了些啥,只是催促豆腐張和虞三娘先動筷子。
江家還是比較重規矩的,如果是自家人吃飯,倒可以隨便一些,可一旦家裡來了客人,那必須得是客人動第一筷。就連翻過年剛滿五歲的虎頭,都牢記這個規矩,寧可猛咽口水,也絕不先動筷子。
豆腐張也饞啊,別看家裡條件不錯,那也沒到天天吃肉的地步。況且,他家還是做吃食買賣的,賣不完的放久了要壞,不得多吃一些?
他舀了一勺燉豆腐,還不是放到自己碗裡,而是擱在了虞三娘碗裡:「三娘你先嘗嘗。」
虞三娘就不同了,她就不知道什麼叫客氣:「都吃都吃,小心燙啊!」
客人動了筷子,江家人緊隨其後。
薛氏還要照顧兒子,江母就不管了,一勺子燉豆腐直接送到嘴裡,差點兒沒給燙的叫出聲兒來,可入口的味道太香太好吃了,尤其那股子久違的燉肉味兒,讓她壓根就捨不得吐出來。
江幼娘忙拿了塊餅子給她娘。
餅子是粗糧餅,平常吃起來那是又乾又硬,哪怕嚼了又嚼,嚥下去時還是拉嗓子。可今個兒就不同了,貼在鍋壁上,被豆腐湯的熱氣一燻,吃下去時竟然有一股子濃鬱的雞湯味兒。
咦?雞湯味兒?
又嘗了一口豆腐湯,江母陷入了迷茫之中:「這真不是雞湯?」
趙桂枝答道:「我做的豆腐湯就是帶著一股子雞湯味兒,我燉的豆腐就像是燉肉的味道一樣,還有這個清炒豆腐,娘也嘗嘗看?」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必須嘗啊!
江母挾了一筷子送進嘴裡,隨後差點兒把眼珠子給瞪出來。
如果說,前面兩道菜只是做出了肉味兒來,那麼這道看似很普通的清炒豆腐卻是真正的美味了。
不去看菜本身,只閉著眼嘗的話,就彷彿是吃到了又香又滑的肉片似的,好吃到能讓人把舌頭吞下去。
才這麼想著,江母就聽到大孫子突然哭了起來。
她忙睜開眼睛:「咋了咋了?大郎媳婦你別只顧著自己吃,你倒是給他挾兩筷子啊!」
豆腐菜有個問題,那就是不好挾。本來虎頭是已經學會用筷子的,可讓他挾豆腐,哪怕是老豆腐,那也是一個技術活兒。
薛氏有心說她已經給虎頭舀了好幾勺燉豆腐了,可她沒敢跟婆婆頂嘴。再說了,忙著吃還來不及,哪還能騰出嘴來解釋那麼多?
她二話不說又給虎頭挾了兩筷子清炒豆腐。
哪知,虎頭還是哭個不停。
「你咋了?不是你前個兒跟娘說,你想吃豆腐了?這麼好吃的豆腐還哭?」薛氏忍不住數落起虎頭來了。
虎頭邊哭邊拿手指了指嘴:「娘,我咬到舌頭了。」
薛氏:……
江母:……
這倒黴孩子!!
好在虎頭哭了兩聲之後,就克服疼痛,繼續吃了。
這次他就小心多了。
晚飯吃得很快,堪稱風捲殘雲。
江母差點兒就吃得打飽嗝了,一面回味一面誇道:「桂枝這手藝真好啊,是真的好啊!」
虞三娘剛才誇個不停,這會兒卻不誇了,反而作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來,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