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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之役,那時圍城兩月,大帝的部隊也對伽洛國的堅守始料未及,在四十天上糧草耗盡,城卻仍然未能攻下,那時帝國軍便曾殺俘而食。那時聽這故事時便覺得太過殘忍,曾經想過,日後我若有這一天也絕不吃人。我現在吃的也是我的座騎,儘管那匹馬其實還很強壯,武侯也下過令說各級指揮官可以保留坐騎,但我還是殺了它,把肉分給龍鱗軍上下。
那也算對武侯那個決議的一個抗議吧。能讓我的部下少吃一點人肉,總也是好的。
我剛喝完肉湯,城頭上又有人叫道:“蛇人來了!蛇人來了!”
蛇人這些天的攻勢越來越急,但也很注意分寸,從來不硬攻。如果是單場戰鬥,比以前那麼場場惡戰要容易應付多了。但是蛇人的攻擊已經相當有組織,那種頻率讓我們疲於奔命。
也許,不知道哪一次便是蛇人的總攻了。
在讓蛇人傷亡了七八個後,它們終於退卻了。但我們的損失是十七個人,可怕的是,城頭剩餘計程車兵在看那些死者時,眼裡冒出的,簡直是食慾。
現在蛇人和我們好象倒了一個個了。我有些想要冷笑,但也笑不出來。
攻城斧在我手上重得幾乎提不住。這在以前是絕不可能的事,但現在出手了一次,還是累得我氣喘吁吁。我把攻城斧放到牆邊,坐了下來。吳萬齡走了過來,道:“統領。”
我看了看他,道:“怎麼了?”
“再不吃東西,統領你要支援不下去的。”
我站起身,努力讓自己已經有點脫力的身體站直,道:“吳將軍,想必你也知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若是要靠吃人才能保得性命,但即使活下去了還有什麼意義?都不如朱天畏。”
吳萬齡垂下頭,不敢再看著我。這些天發的口糧就是女人屍肉。就連這些殘忍的食糧也已經很少了,工匠沒有多少人,已被斬殺了一半。
幾千個女子,也不過讓城中堅持了六天而已。當女子和工匠都吃光了,接下去吃什麼?吃那些傷兵和戰死者麼?以前即使在蛇人面前節節敗退,我仍然有種莫名其妙的驕傲,覺得人畢竟是人,而蛇人不過是些吃人生番,是些野獸。可如今看來,我們這些自以為是的驕傲實在不過象是種對自己的欺騙。
吳萬齡沒說什麼話。他的身體也在發抖,腿也慢慢地彎下去,忽然,他猛地嘔吐起來。的確,只消是一個人,知道自己吃下去的東西竟然在幾天前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也一定會嘔吐的。
看著他嘔吐,我不再說什麼,只是抬起頭望向天空。天很陰沉,可能又要下雨。南疆的雨季要持續一個月,現在已快到了尾聲。蛇人如果要趁雨季發動總攻的話,大概也不會太久了。
這時,從城下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很是急促。這時候把馬打得那麼快,已是很少見了。我正要看看是什麼人,卻聽得有人叫道:“楚將軍,龍鱗軍的楚將軍在嗎?”
聲音是從城下傳來的,正是路恭行的聲音。我拍了拍吳萬齡,沒再說什麼,走了下去。
應該很堅實的臺階,我在走著時也覺得象是踩著柔軟的棉絮。好容易下了城,只見路恭行騎在馬上,也不下馬,一臉惶急,道:“楚將軍,祈烈出事了!”
“什麼?”
我象是被針紮了一下,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量,驚道:“怎麼了?”
“他被人告發,藏著一個女俘,卻不肯交出。現在君侯已命銳步營捉拿他,他帶著那個女子逃到了張先生的營帳,綁了張先生,還用一輛天火飛龍車來威脅君侯。”
我只覺象被當頭打了一棒,頭嗡嗡地響,不禁一陣暈眩。祈烈在破城時也找了個女子,我也知道的,當初我還見過一次。可是,我沒想到,他竟然會做出這等事來,那不正是我想做而不敢做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