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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只是戰爭。
我笑了。儘管也只有苦笑。
這時,一個傳令兵過來,在龍鱗軍營盤門口大聲道:“龍鱗軍統領楚休紅速到中軍,嶽將軍召。”
嶽國華叫我去麼?我對鄭昭道:“鄭先生,告辭了。祝你好運。”
嶽國華的中軍是新搭起的一個營帳。我到門口,跳下馬時,一個護兵大聲道:“龍鱗軍楚休紅統領到。”
我看了看四周。周圍並沒有另外將領的座騎。難道嶽國華只召見我一個麼?
這時,新任中軍官胡珍迎出來道:“楚將軍,你來了,嶽將軍正在等你。”
他們都是從中軍過來的。右軍這次減員不算多,但失去的高階將領卻是最多的。我想起了以前的中軍田威來了。胡珍和田威完全是兩種人,
我走進了營帳時,嶽國華正揹著手在看壁上的一張地圖。
那是城中左軍駐防各部的分佈圖,嶽國華正看得入神,周圍一個人也沒有。我跪下道:“龍鱗軍統領楚休紅,參見嶽將軍。”
嶽國華轉起身,道:“楚將軍,你來了,請坐。”
我坐了下來,他也坐到我對面。嶽國華在中軍時便以平易近人著稱,到了右軍,仍然這樣。我道:“嶽將軍,不知召見我有什麼事?”
嶽國華沉吟了一下,道:“楚將軍,有件事得靠你用心了。”
“什麼事?”
他站起身,嘆了口氣,道:“軍中餘糧,已只夠維持十日。”
這我也已有所聞。在武侯當初的班師會議上,德洋說過,那時軍糧便只夠維持一月。北門撤軍遭襲,後軍傷亡慘重,輜重也損失了近一半,到現在,也該只能維持十天左右了。
※ ※ ※
我道:“君侯不是從五羊城調糧了麼?明天就該回來了。這批糧一到,我們大概便可以順利班師。”
只有十天餘糧,即使能順利班師,一路上就算偶有補充,也得有一半人餓死在路上不可。
他苦笑了一下,道:“五羊城調糧軍使今日已回,五羊城主拒絕調糧。”
“什麼?”我大吃一驚,“五羊城主不怕我們掃平他那五羊城麼?”
他只是苦笑:“青黃不接,餘糧已盡,總之,五羊城主盡是些堂皇的理由。我想,五羊城的餘糧一定也不多了,我們南征以來,五羊城的人口也將近多了一倍,南征時路過五羊城,已調走他一大半餘糧,現在恐怕也的確調不出餘糧來了。軍使剛回,君侯怕動搖軍心,命我單獨通知右軍各部將領。今天的口糧發放恐怕也要減少,楚將軍,若士兵鼓譟,你可要彈壓下去。此事萬分機密,萬不可洩漏風聲。”
我有點茫然。大軍至今無法班師,可在高鷲城裡過得一天,餘糧便少似一天。再過得幾日,一旦糧盡,那大潰敗已在所難免。到得那時,只怕城中還剩的九萬大軍,一個也剩不下來,便是逃命也未必能夠。
我都不知怎麼走出中軍帳的。在路上,昏昏沉沉的恍如夢寐,滿腦子想的都是吃的。
在帝都時,我雖然也吃不到什麼好的,但一日三餐飽食總有。現在想想,以前實在沒什麼可抱怨的,能吃飽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回到龍鱗軍營中,鄭昭已經不在了。他大概已經離開軍隊,去五羊城找白薇去了。到了營中,天也黑了下來,我們今天輪休,我倒頭便睡,睡夢中,依然盡是吃食。
當我醒來時,天還沒亮,外面已是一片爭吵。我推開身上蓋著的毯子爬起來,外面正值分發食物。現在是一天一人三張餅。三張餅對於一般人來說已經不太夠了,對於精挑細選,身強力壯的龍鱗軍士兵來說,更是不夠。我走進營中,那些士兵邊啃著幹餅邊罵罵咧咧。金千石和幾個士兵正和分發幹餅的糧官理論,那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