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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水壺裡倒出點水,洗掉傷口的血汙。傷口已經結了黑褐色的痂,碰上去硬梆梆的,幾乎和蛇人的鱗片一樣。我不由失笑,我現在統領龍鱗軍,要是這兩片痴不落掉,我大概也有資格自吹是“天賦異稟,生有龍鱗”吧。
正在專心致志地清洗傷口,忽然,我聽得身後有個人道:“楚將軍。”
這是個陌生的口音,多少也有點怪異,不知怎麼,我腦子裡一下想到是蛇人的聲音。
難道有蛇人來偷襲?
我跳了起來,一把抽出百辟刀,左臂還露在外面也管不上了。這一轉身,我已是一身的冷汗,傷口又有點隱隱的痛。但一轉過身,才發現根本不是蛇人,是個不認識計程車兵,穿著一件普通的軍服。
我不禁失笑,將百辟刀推回鞘中,道:“好。”他大概是右軍哪一支計程車兵吧,可能我在右軍中也開始有點名了。當初頭一個攻入城中時聽陸經漁說過,滿城都在傳頌我的名字,雖然聽了高興,但也知道那只是一句客氣話。但經過這十來天的攻防戰,加上我奪回沈西平的頭顱,可能我的名字也真的已經被很多人知曉了。
那人在我身邊坐了下來,道:“楚將軍,我叫鄭昭,是原共和軍行軍參謀。”
他這幾個字說得平心靜氣,我卻吃了一驚。但馬上也想起,他準是現在蒼月公帶來的那五六千人中的一個。只是他穿了帝國軍的軍服來找我做什麼?難道,蒼月公還在到處拉攏人手麼?
鄭昭象是知道我的心思,道:“我現在是陸經漁將軍麾下的客將,不歸大公管。”
我又吃了一驚。鄭昭的察言觀色實在厲害,好象我想什麼他都知道的。我道:“鄭先生找我有什麼事麼?”
也許是陸經漁讓他來的吧。難道,武侯雖然同意了陸經漁與共和軍聯軍的建議,實際上陸經漁卻是想要拉攏各軍主要將領麼?我正胡思亂想著,卻聽得鄭昭道:“你想錯了,我只是以私人身份來的。”
我順口道:“不是陸將軍麼?”
這話一出口,我便又是一驚。剛才我想的他好象又猜到了,而且猜得那麼準。這鄭昭到底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他看著城下。我本來是對著西邊的,望過去,約摸一里外,塵煙滾滾,那裡是蛇人在排程吧。可是城裡空有千軍萬馬,卻只能死守,在外面連吃敗仗,已沒人敢再出城與蛇人野戰了。鄭昭象是喃喃地道:“我父母原先在高鷲城中,只是一對普通的老人。你們圍城三月,城中糧草已盡,我因為在軍中,還能偶爾送些糧食回家,邊上的鄰居卻一家家地餓死,連屍首也被吃掉。直到有一天,我好容易弄到一些半黴了的年糕,送回家時,卻見一隊饑民衝進了我父母家裡……”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我不知道他跟我說這些做什麼,但肯定,他父母后來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的。最後城破之時,城中到處是餓殍,祈烈告訴我們,在我們屠城時,還見到過有些躲在地窖裡靠吃死人支撐下來的共和軍。
他嘆了口氣,道:“從那時,我就厭惡戰爭。什麼解民倒懸,什麼一切權力歸民,還不是帝王成事,百姓遭殃。我痛恨殺人,殺別人和被人殺,我一樣痛恨。”
我不禁無語。他這些話,其實我也深有同感。可是,作為一個士兵,在戰場上除了殺人和被殺,哪裡還有其他的路好走?有時我也覺得,象我們這樣廝殺征戰,難道,就是為了維護一個沒什麼德政,也沒什麼令名的帝君麼?只是,這些話我當然不敢公然出口,否則一定會被當成叛逆的。
鄭昭抹去了眼角的淚水,道:“楚將軍,我有些失態了。”
我不知該說什麼。他最終歸屬陸經漁,大概其間也經歷過許多波折。當初共和軍勢大時,破了帝國諸城,雖然沒有屠城之舉,但在攻打大江以南也名列十二名城的石虎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