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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竊香

流雲立刻坐實人偷花的罪名，她捋了捋袖子，要大幹一場，步長悠想攔，沒攔住。

流雲貓著身，順著花架走到盡頭，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個猛衝過去，想將人沖翻在地，一把制住，可惜衝到跟前，忽又剎住了。

因為看著沒有防備正專心致志賞花的人，猛然出手，快得步長悠都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時，他手裡的交刀已比在了流雲頸邊。

流雲沒遇到過這種陣仗，一下唬住了，她定在那裡，動也不敢動，與此同時，她看清了偷花賊，好面熟的一張臉。

青年斜乜著花架，聲音冷靜：&ldo;出來吧。&rdo;

步長悠順著架子緩緩走了出去。

流雲捕捉到步長悠的氣息越來越近，她不敢動，怕頸邊的交刀誤傷自己，就半哭喪著臉，道：&ldo;公主救我……&rdo;

青年眼裡閃過一絲驚，立刻知道這位公主是哪位。鄢國只有三位公主，大公主和二公主他都見過，眼前這位想必是一直寄養在桐葉宮的三公主。他握交刀的手立即松下來，流雲來不及喘氣，忙躲到了步長悠身後。

他將花枝和交刀別在腰後，抱拳行禮：&ldo;下臣裴炎，不知公主在此，多有冒犯，請公主恕罪。&rdo;

才入初伏，山中還留有最後一絲涼意，步長悠站在花影中，在這片陰涼中聞到了花香，她在花香中仔細瞧了瞧眼前身姿挺拔的青年，還是忍不住嘖嘖讚嘆，真是端正，她道：&ldo;裴炎，我知道你，你是裴蓁的哥哥，對麼&rdo;

&ldo;正是下臣。&rdo;他的聲音很低很輕，不似方才那一聲冷，讓步長悠想起午睡時，在半夢半醒間聽到窗下的喁喁私語一樣，有綿長的錯覺，跟他的臉一點不符。他的五官太端正以至於看起來會有些嚴肅，倘若不說話，會讓人生出不近人情的錯覺，可他的聲音卻在破壞他的臉帶出來的冷。

步長悠的左手從右手裡分出一支小荷花，無意識的轉玩著：&ldo;裴大人在這做什麼？&rdo;

他恪守臣子本分，非禮勿視，只垂眸答：&ldo;下臣聽聞園中栽有洛如花，一直無緣得見，今蒙王上隆恩，賞賜下臣一枝，故而下臣到園中取花。&rdo;

一陣風掀過來，吹起她的裙裾，幾乎要撫到他，緋白交錯，是一副好景。她將吹亂的髮絲拂下去，竟不想草草了事，於是往洛如樹旁走了走，白花密密匝匝的湧在枝頭，風一吹，正簌簌往下落。她道：&ldo;裴大人，我很久沒見過他了，聽說你在他身邊，想必什麼都知道，鄢王還好嗎？&rdo;

鄢王……這樣生冷的叫法，大約是心有怨憎吧，裴炎道：&ldo;王上躬安，只是國事繁忙，他無暇分心，除了在朝的太子和王子，其他的夫人和公主也甚少能見到王上。&rdo;

步長悠有些詫異，因為他在開解她，她轉過來，面對著他，決定領這個情，於是轉移了話題：&ldo;裴大人，我沒有出去過，不知民心如何，鄢王是個明君嗎？&rdo;

這是一個大問題，也是一個難題，鄢國的臣民甚至包括鄢王自己可能都無法評判他是否是明君，裴炎只道：&ldo;功過是非應由後世評斷，下臣身在人臣，怎麼說都有歌功頌德之嫌，但若只問臣心中所想，王上躬勤政事，知人善任，從諫如流，確是一代明君。&rdo;

步長悠曼聲道：&ldo;不是因為他重用裴家，裴大人才這麼說？&rdo;

又是一個難題，好在沒什麼攻擊性，像隨口一問，怎麼答都不會被追究。裴炎道：&ldo;如今正逢亂世，各國刀兵不斷，強國欺人，弱國被欺，鄢國近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