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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長悠想, 怪不得裴蓁不想回來,要是她, 她也不想。
到了紫明殿,兩人上了臺階, 到廊簷下, 步長悠赫然發現相城也在。他一身緋色麒麟服,正立在殿門外。
步長悠沒見過他正兒八經的樣子,頭一回瞧, 還挺新鮮。他也看到了她,臉上露出一個要笑不笑的小表情。
楊步亭上前來,裴炎同他寒暄,步長悠也跟著寒暄。寒暄過後,楊步亭進殿通傳,很快就出來了, 請他倆進去。
鄢王正在堆積如山的寶案後批章奏,見人進來,就將章奏擱到了一邊。
裴炎和步長悠行了禮,鄢王叫了起,先簡單的瞭解了一下經過,知道順利,誇了裴炎兩句,說差事辦的不錯,就讓他退下了。
裴炎退下後,鄢王把目光移到步長悠身上,淡淡道:&ldo;上次你母親走得突然,也沒顧得上你,如今你到佛寺也快一年了,怎麼樣,修出什麼心得來了嗎?&rdo;
步長悠復又跪下,道:&ldo;佛法高深,長悠生性愚鈍,修行一年,只能算作剛入門,不過幸賴住持不棄,肯耐心指點,才稍有進益。沒曾想母親猝然離世,長悠傷心不已,然而也有所悟,人生在世,不過生死兩件,其他皆是浮雲,實不必太過執著。只不過長悠年紀尚小,看透容易,做起來難。長悠至今仍噩夢連連,時常想到母親從樹上跌下,滿臉是血。長悠時常在想,倘若長悠安分守己,沒有做出不堪的糊塗事,那就能長伴母親左右,或許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了。長悠自責不已,悔之晚矣,願繼續修行,為母親祈福,以彌補自己的過失。&rdo;
鄢王點點頭:&ldo;你有這份孝心,寡人很欣慰,不過你母親的事是意外,你不必求全責備,把什麼都攬自己身上。至於修行,只要心中有佛,處處都是道場,不一定非要在佛寺。你正值青春年華,正經事還是嫁人。你嫁了人,寡人也算對你母親有交代。等孝期結束後,你的婚事得重新議一下了。&rdo;
步長悠本來還想再爭取一下清修的事,可想到中尉的話,又覺得自己的婚事是勢在必行,多說無益。且她和鄢王雖為父女,可此生才第三次見面,並沒感情。跟鄢王有感情的母親又不在,他倆之間連個緩衝都沒有,還是不要輕易違逆他,遂恭順的說了句是。
鄢王點點頭,道:&ldo;行了,你先退下吧。&rdo;
步長悠起身退行出去。
裴炎還在外頭,見她出來,迎了上來。
步長悠下階時,回頭瞧了一眼那個額上一塊硃砂的小青年。他站在那裡,像壓根沒動過似的。步長悠突然覺得辛酸。一個畫畫的人為什麼要站在這裡受罪,還不如去街頭賣字畫呢。
裴炎瞧她眼圈紅了,停下來問:&ldo;公主怎麼了?&rdo;
她搖搖頭,說沒事。
到紫明殿外,紫蘇見他倆出來,忙迎上來,問:&ldo;公主,裴大人,王上怎麼說?&rdo;
步長悠搖搖頭:&ldo;沒說什麼,只說等孝期結束之後,要重新議一下我的婚事。&rdo;
&ldo;議親?&rdo;紫蘇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裴炎,&ldo;是重新議一門,還是?&rdo;
步長悠道:&ldo;就是不知怎麼議,才苦惱。&rdo;
裴炎道:&ldo;公主,天色將晚,咱們還是快些出宮吧。&rdo;
裴炎將她送到洋槐街,步長悠下了馬車,請他進去喝茶。
他說時候不早了,就不進去了。
步長悠站在馬車旁同道別,轉身走的時候,裴炎卻又叫住了她。
步長悠問:&ldo;怎麼了?&rdo;
他想了想,還是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