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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吭聲。

步長悠繼續追問：&ldo;想必你們心裡是有譜的，是誰？&rdo;

他仍然公事公辦，道：&ldo; 沒證據的事， 卑職不能亂說。&rdo;

步長悠可不跟他兜圈子，直接道：&ldo;是鄢春君嗎？&rdo;

他眼中閃過一絲訝異：&ldo;公主怎麼會如此說？&rdo;

步長悠道：&ldo;前幾天他來找我，親口跟我說的。不僅跟我說流言是他放出去的，還跟我說他上一年就知道太子的身世了，他將此事告訴了偃月夫人，人偃月夫人告訴了王后。&rdo;

裴炎更加詫異了，不過他這一訝異，顯得整個人都活了起來，他納罕道：&ldo;他為何要跟公主說這個？&rdo;

步長悠道：&ldo;你不必知道他為何說這個，你只需告訴我，他說的是不是真的？&rdo;

他張口就要答，大有繼續敷衍的意思，步長悠在他還沒開口時，就喝止了他：&ldo;裴炎。&rdo;

裴炎被嚇到，忙起身恭敬道：&ldo;卑職在。&rdo;

步長悠卻緩緩舒了一口氣，她打算示弱，隻手將他的拳頭壓下去，溫聲道：&ldo;裴炎，我是你父親故友的女兒，我們兩個有過婚約，我又是你妹妹的好友，你於我還有救命之恩，咱們這麼多的關係，算得上私交甚篤吧？&rdo;

他低著眼睛看她，不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步長悠更加溫和了，不止聲音溫和，連眉眼都儘量使它們溫和下來，她道：&ldo;今日咱們不論君臣，我不擺公主架子，你也不要用官話搪塞我，我只想聽真話，哪怕沒有證據。&rdo;微微一頓，怕說服力度不夠似的，補充道，&ldo;我從未見過母親和中尉見面，卻知道中尉是她在鄢國唯一信任的人，就算不為咱們小輩的私交，為了他們上一輩的交情，你也該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對不對？&rdo;

裴炎沒立刻回答，對於這位公主，他總是下意識的保持警惕，不過看樣子這次倒不像是在耍弄他，於是他垂下眉眼，重新坐回去，道：&ldo;父親私下推斷，太子身世被洩露，應該和鄢春君有關係。至於夫人的意外……之前王上派青麒衛到離宮暗查，未查出王后與夫人有任何交集。&rdo;

步長悠蹙起了眉頭：&ldo;可我聽說鄢王冷落她，她的處境非常不好？&rdo;

這件事事關重大，裴炎有些不知道要不要跟她說，可一想到她剛才都近乎哀求了，若不說，就太讓她難堪了，於是道：&ldo;很多事情的內裡都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或許夫人的死的確是意外，但因為有利用價值，所以各方紛紛下場。比如鄢春君，他利用夫人之死，想挑撥太子和王后的關係。而王上這些年來一直憂心外戚權勢過大，但出於對太后的尊敬，遲遲不肯動手。雲中不思感恩戴德，反有恃無恐，導致雲中只知有雲中侯，不知有王上。或許王上也利用了這件事，一來是將太子和外戚剝離開，二來也有警示雲中的意思。&rdo;

這番話裡頭的確含金量巨大，不過步長悠所在意的不多，她只想確認她母親的死是意外還是人為。她問：&ldo;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中尉被免職，看上去也沒有表面那麼簡單？&rdo;

他道：&ldo;公主聰慧。&rdo;

步長悠問：&ldo;那幾個御史是太后的人？&rdo;

他沒吭聲。

沒吭聲就是預設了，步長悠道：&ldo;剛才我就在想，倘若裴公子願意跟我交心，我就願意跟公子交心，現在看來，公子的確是值得託付之人。&rdo;

裴炎不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