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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嘉什麼都明白,但不知道到底該怎樣安慰。
只能緊緊把人抱在懷裡,掌心揉上她腦袋,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重複,說她不是誰都沒有,自己和蒲興永遠都是她的朋友。
那段時間,祁安身體出了很大問題。
以失眠為中心,一併衍生出頭痛、心絞,厭食、乏力等多種症狀。
淚腺已經失去控制,她整日整夜對著房間流淚,頭髮大把掉落,嚴重的低落情緒導致胃酸反流,對著馬桶吐到昏天黑地。
那是她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有很多個瞬間,她覺得自己真的活不下去了。
置頂聊天框裡躺滿訊息,卻再也得不到半點回應,祁安有時候甚至在想,那個夜晚的溫存,會不會只是她的一場夢。
陳澤野其實並沒有無罪釋放,這一切都是她的臆想。
四月末的一天,祁安突然和嘉嘉說,自己想出去走走。
午後陽光透過玻璃窗斜斜照進房間,細小的金色塵埃在丁達爾效應中飛舞翻滾,樓前的白樺樹冒出盎然綠色。
「我夢見他了」琥珀色的眸子盈滿水意,眼淚順著睫毛滾落下來,祁安抱著被子靠在床上,說話時鼻音很重,「嘉嘉我夢見他了。」
「他問我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
也是那個夢,最後救了祁安。
她鑽進浴室中洗了個澡,將多日積攢的陰鬱低落一併沖刷掉,換上乾淨的長裙,和嘉嘉一起出門散步。
空氣中翻滾著淡淡的草木香氣,褪去厚重棉服,已經有路人提前穿上t恤。
小商店門口的舊廣播正在進行氣象播報,電流被幹擾的聲音滋滋傳進耳蝸。
女播音員說今年的最後一場寒流徹底結束,黎北鎮迎來晚春。
祁安腳步微頓。
春天終於來了。
可是她的春天卻永遠結束了。
陽光穿過樹葉縫隙落在她臉上,光斑浮動跳躍,她仰起頭,想起很久之前那個問題。
他們在悶燥的夏天相遇,在連綿的秋天相伴,最後在凜冽的冬天相戀。
那麼春天呢?
——他們在和煦的春天分離。
那天回到家後,祁安還給岑嘉打了個電話。
她記得陳澤野說過,這房子是他租來的,雖然現在他不在黎北了,但這裡實在留有太多屬於他們的回憶。
祁安想替他保留下來。
「那個」
岑嘉聽完她的話,語氣明顯吞吞吐吐,斟酌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猶豫許久,她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安安。」
「其實那兩棟房子都是陳澤野的。」
「當時他知道你沒地方去,想把房子租給你,但又怕這樣太唐突會把你嚇到,所以才來找我幫忙。」
「我和陳澤野是透過江馳逸認識的,他說我們都是女孩子,溝通起來更方便,你不會有那麼多的猜忌和顧慮。」
電話結束通話之後,祁安淚水再一次決堤。
她根本不知道陳澤野到底在背後默默為她做過多少。
搬進明椿巷的時候,她曾天真以為是上天眷顧,不忍看她太過辛苦,所以施捨了一點好運。
其實她早就應該猜到的。
從岑寂那個蹩腳甚至是荒謬的藉口開始,她就應該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況且她哪裡會得到什麼偏愛。
從始至終,她只有陳澤野的愛。
五月初的時候,江馳逸找到祁安,問她是否還要轉學到漓川,他可以幫忙把剩下的手續辦完。
祁安輕輕摩挲著無名指根上的銀戒,冰涼的溫度渡在指腹,搖頭說還是算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