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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好心遞過來一張紙巾,又隨口同她閒聊起來,問她這麼著急,是不是家裡人生了病。
祁安說是。
「是我男朋友。」
好不容易趕到住院部,滿載的電梯剛離開,祁安沒有耐心等待下一班,乾脆從安全通道跑上八樓。
鼻腔裡滿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雙腿痠痛到極點,氣息尚未喘勻,她一刻不停地朝著最裡面病房走去。
江馳逸有事提前離開,陳澤野半闔著眼躺在病床上,聽見腳步聲後吊兒郎當地笑,頑劣的語氣卻像在撒嬌:「寶寶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我都想你了。」
陳澤野睜開眼偏頭,四目相對,他看見一雙澄滿水汽的眸。
「怎麼了?」
祁安的眼淚就是讓他繳械投降的毒藥,陳澤野也顧不上什麼傷口,乾脆從床上坐直身子,把問題重複一次:「怎麼了寶貝?」
「先別哭。」
掌心在身側的位置上拍了拍,他語速都不由自主地放緩:「過來。」
「讓我抱抱。」
可祁安定在原地不肯動,身上的棉服外套沾染寒氣,額前碎發被融化的雪水打濕,眼尾泛紅,整個人的氣壓肉眼可見很低。
像是掉進了無盡的深海中。
和好後陳澤野沒再見過她這副樣子,許多個不好的想法閃過心頭,他伸手就想把礙事的針頭拔掉。
「你幹嘛呀。」
祁安終於有了些反應,連忙過去止住他的動作,鼻音很重:「醫生說你不能亂動的。」
「傷口有沒有裂開啊。」
陳澤野抬手把人箍進懷裡,掌心撫摸著她的長髮,一下又一下,無聲中安撫她的情緒。
「到底怎麼了啊。」
距離向後拉開一點,他捧起她的臉,指腹輕輕蹭在眼瞼下面:「看起來這麼可憐。」
「回去一趟怎麼委屈成這樣啊。」
他在腦袋裡構思了很多可能,以為祁安還在為自己身上的傷自責,溫聲安慰:「沒事的。」
「這點傷真的算不上什麼。」
「剛剛護士來都說過了,只需要再留院觀察——」
「阿澤。」
祁安突然打斷他的話,唇角抿到發白,用一種要哭不哭的語氣,慢慢同他說:「對不起。」
陳澤野手臂不自覺收緊,聲音抑在喉嚨裡,有些沙啞:「好端端和我道歉幹什麼啊。」
「今天發生這一切和你沒關係,不是你的錯。」
「而且不是早就說過了嗎?在我這裡你永遠都是對的,永遠都不需要道歉。」
他給的溫柔和體貼實在太多,祁安心裡那層防線被戳破,還是沒忍住哭了起來。
眼淚一顆顆往下掉,滾落藏進他的面板,帶著火山熔岩一般的熱度。
祁安伸手圈住他的脖頸,臉深深埋進頸窩中,喉間是含糊的哽咽:「阿澤真的對不起。」
她嗓音中帶著難以抑制的顫,一字一句卻格外認真:「我們是不是——」
「早就見過。」
陳澤野眼睫輕顫,喉結生澀地滑動。
下頜線弧度繃緊,眼下拓出一層陰翳,像是被定格住一般。
病房中安靜好久,他攬腰把人往上抱得更緊,掌心帶著滾燙的溫度,透過柔軟面料鍍進面板。
陳澤野抬手幫她將散亂的髮絲捋到耳後,偏頭在她臉頰上親了親,眸光變得更深更晦澀,像是在看一件愛不釋手的珍寶。
「終於想起來了啊。」
陳澤野勾唇輕笑了下,聲音比之前更低:「還以為安安徹底把我忘了呢。」
……
2012年的盛夏漫長且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