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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在光與影的交換中閃現。
如夢幻般,不知人世幾換,不知今夕是何夕。
眼眸微睜,水霧朦朧,清風都拂不開她眼中濃厚的沉痛、難受、哀傷、悲憫、滄桑、迷茫……
如大夢初醒了。
不,劫後餘生,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無論是瀛崖的弟子,還是受人愛戴擁敬的花蓮神女都要經得起風霜雨雪,受得住離別死生,看得開世事無常,不應該是這一副不堪一擊的脆弱模樣。
借著夜色,即使屋內光線不明朗,弦月還是看出了這高大屋子的富麗堂皇。
但,這裡很陌生,不是瀛崖,也不是花蓮。
眼前沒有滿目蒼夷的荒蕪,也沒有似滔滔江河般泛濫的血水。
身邊沒有沉蓮,沒有玉玉,沒有大師兄青青他們,沒有陌生女子,更沒有夜師兄。
耳邊的聲音都是虛幻。
一切都是虛幻。
這一次醒來,腦袋不再空白一片。
腦袋裝了很多東西,有關於瀛崖一切的,有關於腦中空蕩無一物地生活在花蓮界一切的。
可是,這個地方,既不是瀛崖,也不是花蓮界。
弦月對著蒼茫的月色擠出重生後虛弱的一笑,掀起被子翻身下床。
在哪裡都無所謂了。
還能活下來已經是個奇蹟了,怎麼可以貪心。
這一條命是沉蓮用他的生命給保住的。
他的情,她的心始終不肯回應。
他的恩,她這一輩子就是是死也報不了了。
&ldo;呵呵!&rdo;弦月發出兩聲撕心裂肺的冷笑,沉蓮對自己可真是掏心掏肺,溫柔又致命的殘忍。
身穿的是比月光還皎白髮亮的白衣裳,一切皆變,命理不由人,弦月沒有理會自己的衣裳究竟變成了什麼顏色,也不在意這是在哪裡。
整個人帶著一壺酒如踩在雲端般,像個迷茫不知歸路的野鬼一樣一路虛飄至那長滿比人高的蒼蒼蒹葭河邊才停下來。
河,很寬,月光下的河水泛著鱗鱗波光,比天上的明月星星親近,卻一眼望不到邊。
風,很大,一陣緊接一陣地從波瀾壯闊的河面上狂狷肆卷而來,似乎急切地想要知道這個半夜不睡覺像個女鬼一般到處胡亂飄蕩的女子到底長個什麼模樣,絲毫不溫柔地把她的滿頭長髮吹起,露出她整張憔悴蒼白無瑕的臉,卻難掩其中絕世傾城傾世的秀色。
風,好像被這樣的絕色給震撼到了。
也更加興奮了。
周圍的蒹葭被吹得沙沙作響,河水滔滔翻滾到河邊,掩蓋住了那些夜裡活動的動物聲響。
接一連二地發生了太多出乎意外的事情,連讓人喘口氣去接受去追悼的時間都沒有。
弦月面對著這浩渺無端的大河而立,眼中的光芒微弱,蘊藏著比眼前這河水還多的情緒。
佇立許久,眼中的各種情緒退去,弦月才緩緩蹲下身子,把手中的酒放在腳邊,然後虔誠地跪在河邊,施展法術變出一盞盞河燈往河裡放。
直到整條河都被河燈擠滿、照亮,弦月才停止繼續往河放河燈的木然機械動作,挽起衣袖,把整壺酒盡數倒進河裡。
&ldo;沉蓮,我不感激你!一點都不感激你!&rdo;弦月抬眼看著滿河如花蓮界那些會在夜裡像盞燈發亮的蓮花般的河燈,暖黃溫亮的盈盈燈火卻讓她整個人都覺得冰冷,心像被撕裂般疼痛,微微牽動乾燥的唇瓣低聲嘶吼,酒壺隨之從顫抖的乾柴瘦骨的顫抖手中掉進了河水中,&ldo;咚&rdo;一聲響,濺起了一片小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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