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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別人的爸媽永遠不會等同於自己的爸媽,所以不管小兩口陪著哪一邊的老人一起過日子,都不可能一點摩擦也沒有。那麼在這種時候,只有兩人都肯設身處地、積極溝通、相互體諒,才能真的冰消雪融。
哪怕,是以自己必須承擔某些委屈或改變為代價的。
就像顧小影以前說過的那樣:婚姻是一塊磨腳石,只要肯搓,死皮、繭子、汙垢,統統都能搓掉。開始的時候會有一點疼,但不經歷這些就不會有一雙秀氣,細嫩的腳,就不會有資格在夏天炎熱的風裡穿一雙精緻的細帶子涼鞋走來走去。
這是她的態度,也是他的希冀——管桐按亮手機,看著顧小影徵他臨行前存進去作為待機畫面的她自己的照片,微笑著這樣想。
(2)
國慶節,段斐終於決定帶江岳陽剛家面見父母。
唯一的一點岔子是出發前,段斐帶著果果從樓上下來,走到江岳陽的車旁邊,剛拉開車門就看見不遠處的樹陰下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孟旭。
看見段斐發現了他,孟旭才緩過神來,走近一點問:“你們這是……去哪兒?”
“回我家,看我爸媽,”段斐笑一笑,順平拍拍果果的頭,“果果,跟爸蒼打個招呼。”
“爸爸!”果果脆生生喊一聲,旋即又轉過身,自己往車裡鑽。
段婓伸手抱起女兒,把她放到座椅上,這才回頭應付孟旭:“我不知道你這週會來,所以沒跟你打招呼。”
“我也是路過。”孟旭點點頭,餘光看見江岳陽從樓梯上下來,頓一下說:“那我先走了。”
“嗯,慢走。”段婓眼皮都不抬,一邊給果果系安全帶一邊敷衍,直到孟旭真的走遠了,連背影都看不見了,她才反應過來:路過?孟旭在這個學校裡會有熟人?
可是不管到底有沒有熟人,都和她沒有關係了。孟旭對她而言,全部的意義不過在於女兒身上留有他的基因、他的血脈,但已經不再是需要惦記的家人。
她這樣想著,坐上車,招呼剛上車的江岳陽:“走吧。”
江岳陽點點頭,也沒有多問孟旭究竟為什麼出現,反倒是轉回身去仔細看了看果果身上的安全帶,這才發動了車子,往未來的岳父岳母家開去。
孟旭站在不遠處,回頭的時候剛好看見江岳陽的車一溜煙消失掉,心裡的滋味很奇怪——好像一下子就空了,儘管他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空。
丁沐前打電話來的是很孟旭還在持續發呆中,他只聽見老丁一如既往的深沉調調兒,只是交代的內如也太沒深沉了點兒:“老孟啊,晚上七點半,桃花谷俱樂部,別遲到了。”
丁沐前搞當代藝術,雖然不到四十歲,但已經在國內外小有名氣。前不久還策劃了一次當代藝術展,在省內引起了一些反響。原本說好了最近要慶祝一下,結束中午的時候孟旭如鬼使神差般來了理工大學,就把這樁聚會拋在了腦後。
應下了丁沐前的這樁約,孟旭轉身往校門外走。路過操場的時候看見有男女生在打羽毛球,他停下腳步看了會兒,突然想起了伍筱冰。
那天,應該是學校裡的羽毛球比賽,伍筱冰代表美術系上場,拿了女單第一名,領完獎從操場上下來,剛好看見路過的孟旭,她便揚聲叫住他:
“孟老師!”
孟旭一回頭,春天的楊柳下,像柳葉一樣舒展的姑娘,拿著羽毛球拍,臉上還有運動後未褪的紅暈,眼睛好像一潭水,笑容朝氣四溢,她看著他,只是那麼看著,孟旭就知道似乎有什麼將要發生。
而後來,他們見面,聊天,約會,做愛……他們的相處並不如火如荼,也不彼此依戀,甚至從不論及長遠,但他們彼此需要。
偏偏“需要”是件可怕的事——它燃燒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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