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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斯文向來挨著枕頭就睡,但這個夜晚,他失眠了,可又不能讓隔壁的妻子有所覺察。他躺著,煎熬著,憋悶著,揪心著。那個從陽臺上跌至五層樓下的男人,怎麼樣了?
聽著掛鍾走動發出的嘀嗒聲,趙斯文就像聽到警笛一樣心驚。他輾轉反側,度過了有生以來最痛苦的一個夜晚。
次日早餐桌上,趙斯文打著呵欠坐到餐桌邊。一家三口的晚飯雖然在爸媽家裡吃,但每天的早餐都是紫月一手侍弄。紫月一眼看到他的臉色,驚訝地問:&ldo;斯文,你昨晚到底幹什麼去了?怎麼臉色這麼嚇人?&rdo;
趙斯文一聽&ldo;咋晚&rdo;兩個字,腦袋就像炸了一般,但又不得不強裝鎮定,&ldo;怎麼了?沒事啊。&rdo;
說完,端起面前的小米粥,埋頭喝起來。
&ldo;還沒事呢,你看你的臉色,跟丟魂似的。昨晚玩什麼玩那麼晚?又打麻將了?&rdo;
除了玩麻將,他幾乎沒有別的嗜好。一年裡總有那麼幾次,與幾個圈內的麻友聚在一塊,一玩就是一整夜。
趙斯文的臉慘白慘自的,沒,一點血色。紫月不再說什麼,扭過頭去,招呼橙橙,&ldo;寶貝,快吃,今天媽媽送你上學。&rdo;
橙橙瞅著爸爸的臉,&ldo;爸爸不送我嗎?&rdo;
趙斯文沒好氣地說:&ldo;媽媽送不一樣嗎?幹嗎非纏著爸爸?&rdo;
橙橙呆住了。
&ldo;不送就不送吧,幹嗎那麼大聲?嚇著孩子了。&rdo;紫月瞪了丈夫一眼,扭頭又向女兒輕言細語地解釋,&ldo;爸爸身體不舒服,媽媽送你。&rdo;
紫月端起女兒的碗,拿起小勺,舀一勺稀飯,餵進女兒嘴裡。橙橙看一眼爸爸,再看看媽媽,聽話地吃起來。
看趙斯文沒有食慾,紫月沖他說道:&ldo;吃不下去就別逼自己了,去躺會兒吧。&rdo;
趙斯文推開碗,回臥室去了。
紫月擔心丈夫的身體,送女兒出門之前,來到臥室,只見趙斯文仰躺在床上,一隻枕頭壓在臉上。紫月走到床邊,取下趙斯文臉上的枕頭,給他蓋好被子,趙斯文閉著眼,似睡非睡的樣子。紫月從小藥箱裡取了幾樣藥,用小紙包包好,整齊地放到床頭櫃上,又倒了一杯水,端過來放下,叮囑他,&ldo;渾身沒力氣是吧?半小時後,你把這些藥吃了,我估計你是感冒了。最近正流行病毒性感冒,天天在外跑,兔不了染上。&rdo;
趙斯文嗯了一聲。
&ldo;今天就別去公司了,在家休息吧,晚上還要拜訪黃老師呢。&rdo;
&ldo;不行,公司一堆事等著呢,我躺會兒就走。&rdo;
紫月瞅了丈夫一眼,轉身又從小藥箱裡拿出剛才的幾樣藥,按照相同分量重新包了一份,裝入一隻小塑膠袋,擱在廉頭,交代他,&ldo;那行,你出門時記著把這包藥帶上,中午在公司吃了。&rdo;
&ldo;行了,行了,記住了。&rdo;
20
紫月一手牽著女兒,一手拎著女兒的書包,出了家門。趙斯文再也躺不住了。他迅速從家裡出來,鑽進汽車,關好車門,弓下身子,伸手在座位底下摸了摸,東西還在。他稍稍鬆了一口氣,一踩油門,飛速往公司趕去。到了公司樓下,下車時,他又伸手從座位底下掏出那包東西,是一隻不透明的塑膠袋。他將袋子擠捏,使其體積變小之後,塞進手提包,進了公司大樓。
這是一家主營工程裝修的公司。董事長姓程,叫程建軍。公司股東只有兩個:大股東是程建軍,小股東是程建軍的妻子張巧燕。他們的獨生女兒就是程紫月。趙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