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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雪:&ldo;就一根手指嘛,另一隻手還能用,又不是殘廢了。&rdo;
她不吭聲。
鄭雷也不說什麼。
等他喝完一杯水,她剛好做完一套題,交給他檢查。沒什麼大錯誤,被他退回來,她大鬆一口氣。
雖是一根手指,好時不覺得有多大用,壞時才知有很大用處。手指不能沾水,鄭雷晚上洗澡時專門紮了個塑膠套子,洗完還是沾了濕氣,又重包一次。
敲鍵盤時不利索,比平常慢了兩三倍。不敲了,看書。卻總忘了食指受傷,習慣性翻頁,碰一下鑽心的疼。又撂了書,拿出平板看電影。託那個冒失鬼的福,他已經很久沒看過電影。
隔天一早餘山打來電話約打球。
&ldo;打不了了。&rdo;
&ldo;為什麼?&rdo;
&ldo;手指被門壓了。&rdo;
&ldo;怎麼回事兒?&rdo;
&ldo;別人壓的。&rdo;
餘山笑:&ldo;你也有今天。哪位神仙乾的,我想拜見拜見。&rdo;
他掛了電話,睡不著了,睜眼看被陽光照亮的窗簾,指上隱隱作痛,又抬胳膊看了看包成蟬蛹的指頭。
何止今天,從小到大遇到她就沒好事,不是被旗杆打頭就是被墨汁潑臉,後來還潑他一鞋的牛奶,被冰淇淋弄髒的事兒不提也罷,如今連手指也遭了殃。
樓下忽然傳來周麗萍的聲音,像有人來了。
一分鐘後周麗萍敲門:&ldo;快起來,宋唐來了。&rdo;
她又不是第一次來,每回來都找的鄭雪,關他什麼事,卻也掀被起床,換了衣服走出去。
宋唐站在客廳,左手摟著一束鮮花,右手遞給他一枚徽章。
&ldo;我是來賠禮道歉的,對不起。&rdo;
周麗萍哈哈大笑:&ldo;就為昨天的事兒?沒那麼嚴重啊。&rdo;
她還朝鄭雷伸著手。
黃色打底的徽章左上角一個十字架,中間一欄fcb,最下面是紅藍相間的條紋,中間一隻足球。
是他喜歡的巴薩隊。他沒說什麼,伸手接過。
&ldo;鄭雪這個懶丫頭還在睡覺呢,你去房裡找她玩吧,中午在這吃飯。&rdo;
&ldo;不了阿姨,我得去上舞蹈課。&rdo;
周麗萍不便留她,送她走了。
時光飛逝,轉眼到了暑期的最後一個週五。
鄭家院內的洋槐盛開,白珠子似的掛成串。院中央一口枯井,井口堵一頂醬色水缸,缸裡養了幾尾秋翠。
宋唐去時鄭雪不在,只有鄭雷坐在桌前看書。
她放輕腳步走進去,摘了書包拿課本,拿完課本又掏出一把糖果,往鄭雪的座位丟幾顆,再給自己丟幾顆,頓了頓,往鄭雷跟前放幾顆。
鄭雷頭也不抬,就看著陽光穿過窗戶照得亮晶晶的糖紙五光十色。
書桌對面一陣窸窣,他抬了頭,正瞧見她撕開糖紙往嘴裡送,被逮個正著似乎不好意思,便不好意思的沖他笑了笑。
他倏地垂下眼睛,繼續看書。
兩分鐘後鄭雪下樓,先剝了糖吃,再從亂七八糟的書堆裡翻出作業本。
和宋唐聊天:&ldo;前天家裡來客人,我爸非讓我和他們聊天,我說不上幾句外語,沒想到那倆小子會一點兒中文,我就用中文給他們唸了首詩。&rdo;
宋唐:&ldo;你真厲害!&rdo;
&ldo;你怎麼不問問我念的什麼詩?&rdo;
&ldo;你念的什麼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