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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是現在!不能是這裡!楊湛極力安慰著身體裡的怪物,踉踉蹌蹌地往山裡跑。
等常贇贇醒來,身邊只剩下一個大張嘴的揹包。書包裡的詩集沒有了,再天真的人也不至於認為楊湛是大清早跑出去念詩陶冶情操,常贇贇慌張地找了他半天才注意手上的字:&ldo;安好,勿念。不要回軍科院。我去找出真相,不想連累你。&rdo;
水和食物雖一樣沒少,但被翻得亂七八糟,可見他走得十分倉促。難不成是那個怪物半夜乘虛要佔據他的身體?常贇贇有點怨恨自己睡得太死,把揹包背起來,忍不住大罵:&ldo;什麼人!就不會叫醒我啊!&rdo;
&ldo;愚蠢、謬誤、罪惡、貪婪,
佔據著蟻后的靈魂,卻折磨著工蟻的肉體。
工蟻哺育著那令人作嘔的慾望,
猶如向烈焰中投入木柴,
膨脹永無滿足,&rdo;攤開的詩集放在離他一手遠的地方,楊湛盤腿坐在破舊的小閣樓上,嘴裡反覆叨唸著這幾句詩。
房東婆小氣得出名,樓下的醉漢總是嘲笑她催房租&ldo;屎嚼三遍都不臭了,她的話一天能說一百遍&rdo;。不怎麼講究的話,道理卻是不假。最糟糕的兩天在近兩年的是時間裡被回顧了太多次,明明所有的人和場景都歷歷在目,但他到現在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
劉巖的聲音和身影都不見了,他壓著依舊漲疼的太陽穴把詩集收起來。滿身是血的出去太招眼了,楊湛收拾好揹包,打算到衛生間看看管道里還有沒有殘留的水可以簡單擦擦臉。
衛生間在樓下,他走到門口才發現樓梯被獸人踩斷歪倒在一邊,不由皺起眉頭想起來自己曾和房東婆說過好多次要修修樓梯,老木頭吱扭吱扭的,每天都覺得跺一腳就會斷。還記得,房東婆肥短的手指拍著她那豐滿得想要溢位來的胸脯沖他吼:&ldo;你懂什麼?老木頭才結實,獸人來了也踩不斷!一個大小夥子,怎麼比老孃們我還事情多?&rdo;
現在樓梯斷了,曾經和他打包票的人碎了一地,拼都拼不到一起。怎麼說呢?有點兒悲涼。
好在也不算高,楊湛撐著二樓的木板跳了下來。一地板的血漿走起來腳底打滑,衛生間裡被弄得血糊刺啦,每天都哼著小曲兒的醉漢瞪大眼睛,一臉驚恐地被開膛破肚倒在狹窄的浴缸。楊湛把他的眼睛合上,擰開水龍頭接了點水。
破碎的玻璃被抓得直響,他以為是聞見了血腥味打算飛進來討食的夜鴉,一回頭卻看見近似於人的腦袋頂在視窗咧嘴沖他怪笑,尖長的爪子攀住窗戶的欄杆,猩紅的舌頭一下一下舔著玻璃上的血跡。
一聲野獸的怒吼,絳紅色的胳膊從窗戶裡伸了出去,掙斷欄杆,五指收縮伴隨著頸骨碎裂的聲音,獸人沒有發出半個音節像垃圾一樣沒有絲毫生氣地被扔到街上。
怪物控制著他的身體不知道在城裡晃悠了多久,等楊湛單手扶地張開眼睛,小小的孩童趴在他的身前,大眼睛裡滿含淚水,嘴巴哆嗦了幾下才發出聲音:&ldo;我……我是阿諾……你會不會吃我?&rdo;
楊湛搖搖頭,發現周遭一片狼藉,有些心慌:&ldo;怎麼了?我做了什麼?&rdo;
&ldo;爸爸、媽媽,還有姐姐被獸人吃掉了&rdo;,阿諾得到了楊湛的否定,指指不遠處的一團爛肉,向他懷裡蹭了蹭:&ldo;它要吃我,忽然一個紅色的巨人來了,他大喊著&l;賽維&r;,然後撲上來打敗了獸人,接著他變成了你。&rdo;
你不能指望一個四歲的小朋友把一切描述的繪聲繪色,但好歹他思路清楚,把過程基本說得明白。這意思是怪物自稱&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