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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水北笑著回他:「知道啦,程南有不會的題,我一定會打給你的。」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程水北知道章慈安的電話不單單是留給程南的,他就是故意那麼說給章慈安聽的。
上輩子能對他說出「負責」兩個字,這輩子能不依不捨地追來城西,章教授這個人從來都是仁慈的。
而程水北要向他證明,自己不領他的這份情也能活的很好,最起碼他現在有家人。
知道了程南數學卷子上的小把戲以後,程水北就不再逼迫他寫暑假作業。
他跑到中學門口的書店,買了幾本印象裡很有用的中學階段數學資料,還借來了全套物理化學課本。
當他把這些和奧數題一起放在程南跟前的時候,程水北發現哥哥的眼睛都直了。
他知道,自己做對了。
「你慈哥讓我替你買的。」程水北撒了謊,把這個功勞還給了章慈安。
程南一聽是狀元哥哥的安排,更是樂開了花上竄下跳,程水北都沒好意思制止他,看著程南抱著書轉了好幾個圈以後,才假模假式地開口囑咐:「行了行了,你慈哥還有一句話讓我告訴你。」
「什麼話?」程南仰頭問。
「他說你每天要寫一部分暑假作業,寫完了才能學這些,等他有空了就過來給你講課。」
「真的嗎?」
程水北心虛地回他:「真的。」
騙小孩兒是不太道德,可程南再聰明下個月還得去上小學,再聰明再是小天才沒寫完作業也不行。
程水北只能借章慈安的口,讓哥哥聽話一點了。
「要是寫不完,你慈哥下回就不來了。」
程水北狐假虎威的威懾的話一出,程南立馬搬著小板凳老老實實地看書學習去了。
果然還是天才的話對小天才更管用。
快到月底了,張老頭說去兩三天,結果到現在還沒回來,程水北只能接替他開始清算這一個月的帳。
進貨一向都是張老頭去,程水北手裡現在只有這個月的收入,一筆一筆算起來,倒不是個小數目。
程水北想好了,等張大爺回來他就問人家借點兒錢,或者預支幾個月的工資,大不了剩下的半年都白乾,也得把程南的學費交上,把哥哥送到學校去。
這一等就等到28號,張老頭還是沒有訊息。
——上了年紀的人,每一天都是鬼門關。
這句話從前住在章慈安家對面的那個老教授出來曬太陽遛彎兒的時候常常唸叨。以至於程水北一想到張老頭,心裡就冒出來這句話。
程水北坐不住了,每天往張老頭在衚衕裡的出租房跑,早上去早上去,日日盯著車站裡出來的人群,就是沒有張老頭的身影。
好在張老頭在程文秋那裡留了個手機號,一家三口每天晚上扒在電話前面忐忑地給張老頭的小靈通打電話。
一連打了八通都沒有人接,程水北最後一次地不抱希望地按下那串號碼的時候,沒想到電話竟然通了。
接電話的卻不是張老頭。
電話那頭,一個帶著口音的陌生男聲說道:「喂,濃是囔個?」
一家三口面面相覷,再看一眼號碼,沒打錯啊?
程水北試探地問道:「你好,我找張奇才。」
張奇才是張老頭的大名,程水北不知道接電話的人和張大爺什麼關係,只得報上張大爺的名字。
「哦,濃找俺叔啊,他病咧……」
在男子顛三倒四的鄉音裡,程水北終於弄明白了大概:張大爺一回老家就摔了一跤病倒了,被送到鎮上的衛生所去了,手機什麼都忘在家裡,張大爺的侄子來家裡幫他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