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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句的話彷彿就是明芳在她身旁說的一樣,冰倩平視遠方,看到了內心深處的那雙溫和的眸子,就像是晚秋天上的繁星。
“好,我答應你!”
冰倩答應了雷家的婚事,氣得老先生一病不起,他搞不懂,為什麼一直很乖很聽話的女兒如非要違背自己的話答應了這門親事。原本以為女兒是貪戀雷家的錢勢,可是受了彩禮定了親之後她卻總是哭泣。問她什麼她只是搖頭不說,老先生更是氣上加氣,病更重了。
現在,冰倩就呆呆地坐在床頭,身披嫁衣頭戴鳳冠,像一個精緻的布偶。因為雷家說萬明怕調包,所以不蓋蓋頭。剛才喜娘給她梳妝的時候,她一言不發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只看到一團朦朧的紅。她知道,這時候是她這一生中最美的時候,可是她不想看清楚,因為這份美已經不再是她自己的了。而分享她的美的人,不是他。
“啊,官人,妾身可還看得莫?”冰倩的眼睛空洞洞地看著身前的空氣,唸白還是嬌滴滴的。
沒有人回答,就在這最需要有人回答的時刻,沒有人回答。沒有人回答,只有一屋子的沉寂……
積了許久的兩汪淚水終於自腮邊流下,沖掉了紅紅的胭脂,讓慘白的臉色見到了天日。
“哎呦呦,我的姑奶奶,你怎麼在這時候還流淚?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呀!”喜娘一邊驚呼一邊迅速地給她補妝,把她架上了雷家的八抬大轎。
雷家娶親旨在喜慶,迎親的隊伍幾十米,在清柳鎮可是前無古人,而且,隊伍還繞著鎮子轉了一個大大的圈子,鞭炮噼裡啪啦響了一路,落了一路的碎紅,就像是一條沒有窮盡的紅毯。
一圈轉滿,轎子開始往回走,只一會兒,隊伍就停了,連吹打的聲音都沒有了。冰倩坐在轎裡什麼也看不見,只聽喜娘怒斥:“你們怎麼抬了這麼個東西走這條路啊,不知道我們這兒娶親呢嗎?!沾了晦氣可怎麼是好?”
“敏大姐啊,我們這不也沒法子嗎,而且出鎮不就只有這一條大路嘛,您擔待擔待。”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喜娘的聲音變得拿捏起來“我嘛,也沒什麼不方便的,大家都不容易,擔待就擔待著唄!”
“那好那好,您先走?”
“成,那我們就先走啦!”
“哎哎,您好走!”
“師傅們吹打起來,咱們走咯!”
喜娘的這一聲招呼把剛才的喜慶勁兒都招了回來,轎子又開始一步一顫地往前走了。冰倩在轎裡突然想看看到底是什麼讓轎子停了這麼一大會兒,便在轎子窗簾的縫兒裡往外看了看。
原來,是個送葬的小隊,只有七八個人。每個人都在臂上纏了條白布,其中兩個抬了副擔架,上面用白布搭著。那個人應該不是壽終正寢,否則不會就這麼草草葬了,連個棺材都沒有。冰倩心裡想著,這也是個可憐人。等到轎子裡那擔架近了,冰倩看到白布下面的一隻手。那手白裡泛青,很可怖,不過手指纖長,骨節均勻,是一隻很漂亮的手。看來是哪家的姑娘想不開,做了傻事,為什麼受傷害的都是女子呢?
想到這裡,冰倩心下慘然,不再看了。
轎子到了雷府,冰倩徹底成了任喜娘擺佈的布偶:邁火盆、跳馬鞍、拜天地……等到一切的折磨都結束,冰倩被送到了洞房。
這個洞房被佈置得很華美,所用的東西都是件件貴重,每件都可以獨當一面,不過卻又很融洽很協調。也許整間屋子之中,只有冰倩才是不協調的。
萬明到洞房時,整個人都快飄到天上去了。下聘的時候他還不敢相信冰倩會同意嫁過來,知道她走出轎門的那一刻他才感知到幸福的存在。因為身子雖然經過調養,但是還是很虛弱,萬明並沒有和很多酒,所以還很清醒,足以看清冰倩的美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