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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子將砍倒粗壯的床腿。我也成了簡秀登在體力上的一個比較物件。我使盡全力把疲憊的手腳收攏。物件起初的願望只是能像往日那樣自由收攏四肢。&ldo;你來這兒,今天是第幾次了,&rdo;簡秀登問我,&ldo;好像有幾次了。&rdo;我說:&ldo;好像還沒有幾次吧,第幾次?&rdo;我說:&ldo;三次,明天若來,就是四次。這得記清楚。你家裡窮,需要我經常來的。&rdo;對於我來說有一件很棘手的事需要馬上著手去做,簡秀登除了很缺錢,還缺文化。在現階段,整本整本的書籍她是無法閱讀的。因為讀書一事最適合職業讀書人來做,書本一展開,讀書人便像一群鳥伸出尖喙,它們從書中銜起文化枝葉,轉身往巢穴飛去。我有預感,讀書人的鳥正在朝簡秀登這兒飛來,鳥銜來的樹枝來自書籍之中,這些文化鳥為一個女人提供文化。第四個夜晚簡秀登便拿到了我給她帶來的紙條讀物,這個晚上抽水機停止了抽水工作。是我的預感把紙條招來的,與世上其他行為正常的讀書人沒有一點關係,世上也根本沒有文化鳥這回事。在第一張紙上,其實只寫著一個字:鳥。紙很枯黃,是一張從沒寫過字的舊紙。這一夜整臺抽水機都被紙條覆蓋住了,它因此沒發揮半點威力。我是說簡秀登的潮濕身體被紙條封閉了一個晚上。在以後的三四個月裡,枯黃的舊紙片當真成了簡秀登的學習課本。我本想用極軟的紙頭,極淺的文化困住簡秀登,可每天在紙條上的寫作也部份困住了我。她解讀紙條(甚至可以從根本上排除其中的文化因素),時間有數月之久。紙條剛被遞上桌面,簡秀登就嘟嘟噥噥用含糊不清的語言跟我講,說身上所有不適都與你的什麼有關。第十個夜晚和第一百個夜晚,它們之間沒任何不同之處,什麼什麼有關係什麼什麼沒關係,連她身上那東西的啟動速度也沒變。我為簡氏姐弟拍了一張照片。一百個夜晚,一百五十個夜晚,被我記錄在案。沒有陽光照射的照片,思想上的裸 體,行為無止境,脖子粗脹,破屋裡的人體畫像,畫像上各個地方豐含線條……這會引發洪水泛濫。斧子就要變聰明瞭,斧子將房內的禍水分流,這是一個巧妙的辦法,犯案之人最終會共享太平。我需要用多少文字才能將殺人過程說清楚?殺人的過程要用時間來慢慢整理,在犯案者的記憶裡,時間正在讓殺人者排出隊形。我說過的,你簡求登作為無業遊民,可以來花家找我,我為你弄一份工作。我在廂房裡等過他,內弟麼,寶內似的一個人兒……已經有好幾天了,屍體的腐臭味從房後淺挖的土洞裡一陣陣飄出,還有一些腐臭的水往外流到土坡下,夜裡用燭光照著,就能看清土坡上流著的汙水,我手執燭火尋味而去……鐵斧離開原來的位置,我內弟已犯下了誤傷罪……斧子是按照自由落體的速度朝死者頭上飛去的,中間沒遇上空氣阻攔,怎麼會呢,簡求登怎麼會如此說話,怎麼不會呢?簡求登怎麼不會如此說話呢?當時的空氣和現在的說話者同樣顯得幼稚,他們都沒迅速阻止兇器往行人頭上砸去,當時斧子筆直落下,途中斧子曾重複多次向人展現自己的簡單構造,這一點不是對所有人都說過了嗎,事後我內弟想讓我幫他弄懂一些法律知識,如果利器是按照自由落體方式砸在人頭上,死者是否能算被人殺害?造成斧子落下的人是不是會成為殺人兇犯?坡上洞裡的腐屍怎麼辦。當時的錯誤似乎只有一個:鐵斧掉落下來,結果弄死了一個人。可到了後來才逐漸明白過來,在土坡上還留著一具死者屍體,這才是後患無窮的一件事情。當時死者所站的地方,不好細說,所站立的地方,一處地方豎著一根特粗的木樁,其餘幾處,木樁林立,但要細一點,木樁上的樹皮被剝光,深深淺淺露著許多圓形木頭疤,經過細說便會清楚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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