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勖嘉禮眼疾手快扶起她,半開玩笑地說:「跟著我,麻煩見了你繞道走。」極其稀鬆平常的語調,完全是個普通陳述句。
鍾之夏終於抬起頭,直視他眼睛:「先生,我很麻煩的,您真的不怕麻煩麼?」
勖嘉禮捏捏她的臉,「真的不怕。」
他像哄小朋友。鍾之夏覺得有些不真切,拉住他衣角,「先生,明天可以接著躲雨麼?」
其實天氣預報說明天不會下雨。
勖嘉禮點頭:「當然,只要你願意,躲到什麼時候都可以。」
——在寒冬裡呆的久了,他也想和春天作伴。
——雖然,他的春天來得有些遲,也不知道會在他身邊停留多久。但是沒關係,即便一生只有一個春天,他也願意用一生去換。
得到允許,鬆了一口氣後,鍾之夏反而又僵住了。呆呆的,一動不動,腦海里那些齷齪的畫面壓得她喘不過氣,噁心想吐。
——鍾之夏啊,你真的付得起代價麼?
也許是他意料之外的好說話,給她提供了談判信心。鍾之夏拉著琴盒,跟在後面毛遂自薦:「先生,我不但會拉琴,八大菜系也都練過,您需要……」
勖嘉禮倏然頓住腳步,看向她的目光寂寂如月下雪:「我不缺傭人。」
鍾之夏閉嘴了,眼裡的希望小火苗瞬間熄滅。
勖嘉禮掃她一眼,放慢了語速:「慢慢考慮,要是不願意,你隨時可以自由離開。」
聞言,鍾之夏頓住腳步,認認真真地端詳他。
他有一種伶仃、清介的氣質,修長的側影在涼風夜雨裡顯得格外寥落。不僅樣貌卓絕,人似乎也不壞。假如真的逃不脫宿命,也許跟著他會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可是先生,我很害怕。」
當說出這句文不對題的話時,她心裡悲哀極了:鍾之夏你完了,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勖嘉禮替她取下包在頭髮上的藍色領巾,「我會給你適應的時間。」
「……」
鍾之夏覺得這個回答非常刺耳,悶聲問:「先生,您很熱衷那種事麼?」
「不要胡思亂想,」勖嘉禮隨即頓住腳步,眉頭輕輕一皺,「對我來說,你還小,是小朋友。」
「……」
鍾之夏不敢看他,低下頭去,眼裡濕漉漉的。
然而理智促使她保持了冷靜,「先生,那我還有什麼能給您的呢?」
望著綺麗的薔薇花枝,勖嘉禮說:「春天來了,陪我看看西苔島的春天吧。」
鍾之夏沒能真正地明白這句話,也不知道西苔島在哪裡。但她還是輕輕地抓住了他的手,「好。」
他給了她第一個吻,落在手背上。
第3章 如煙花寂寞
走進燈火下,薔薇花事風過了無痕。
勖嘉禮和她並未就此變得熟絡,他們還是各自拘束著,鍾之夏甚至拒絕了他先換下濕衣服的提議。此刻,落地窗外陣雨譁然、樹影娑婆。
但寧靜的白噪音沒能撫平她的慌張,反而讓氣氛更加微妙——勖嘉禮靜默地望著鍾之夏,鍾之夏侷促地烤著火。
今年四月濕冷程度歷史同期罕見,為了防潮,壁爐重新噼裡啪啦地燒了起來。
客廳巨幕液晶電視開著,晚間天氣預報說:「據氣象局預報,冷空氣強勢南下,受強對流天氣影響,最後一波倒春寒持續反撲。預計未來幾天仍將持續低溫和陰天,午後至夜間可能會有降雨。由於晝夜溫差較大,請各位市民注意保暖。」
鍾之夏身上的衣服還帶著水汽,偏又再度遭遇夜裡溫度驟降。
冰火兩重天的體驗並不好受。
鍾之夏冷得縮成一團,拉開了放火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