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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數月,她終於在炎炎夏日告訴他這一段醞釀已久的剖白:「勖先生,我是想跟著你的。為了跟著你,我可以做一朵菟絲花,或者做個影子,做個擺件都沒關係。但我發過誓,我不會成為我母親那樣的人。」
勖嘉禮摟住她:「你不會。」
鍾之夏聲音是抖著的:「我母親有過短暫的婚姻。本來也可以有平淡而安穩的人生。但後來她離婚,在不同男人間輾轉倒手,國內城市待不下去,就出走紐約。賣身,跳艷舞、做伴遊。而這一切是從她給別人做情婦開始。我發過誓,決不成為她那樣的人。否則永失所愛,不得善終。先生,我發了這個誓,才有機會學大提琴。」
叫她發誓的人,是她生父,她母親第一任丈夫。
她母親當年是個天真單純、年輕美麗,雖然家世普通,但因為一副好皮囊從沒吃過苦,不論想做什麼都有人自動投誠。大學畢業後,她很快嫁到城區,丈夫是個小公務員。婚後生活和諧美滿。
但好景不長。
丈夫忙碌而冷落,她愛上丈夫的上司,做了情婦。紙裡包不住火,事情被周圍人看穿,她丈夫的朋友、同事、熟人,紛紛撕下道貌岸然的偽裝,威脅她:除非給睡,否則告發。
她母親求助過情人。
但是世上不如意十之八九,還是遇上了硬茬子。這種事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直到後來,大家說她母親是「公交車」,非常容易得手,不用付任何代價。
甚至四五十歲的駕校教練都能成功要挾她母親□□。
在車上,在野外,在破旅館,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並拍下影片作為炫耀。還呼朋喝友,帶著其他的弟兄一起上,「有福同享」。
而當時,她母親才二十三歲,花一樣的年紀。
再後來,東窗事發了。
所有的錯都由她的母親一個人背,那些男的並沒有任何懲罰。她母親被打了一頓,生父果斷選擇辦理離婚手續。而當初愛過的情人早就嫌髒,斷了。
她母親一無所有,也沒有謀生技能,帶著她在不同男人之間輾轉。1
有好幾次,連年幼的她也差點被——
……
那段記憶實在太過痛苦。鍾之夏渾身僵住,哭得幾乎嘔吐。
是勖嘉禮將她緊緊的抱住。
她什麼也沒有告訴勖嘉禮。但他能猜到。他說:「我相信,一開始,那不是你母親的錯。就算後來,那也不是她一個人的錯。之之,你什麼錯也沒有,不要總停留在痛苦裡。」
「先生,您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
「就算沒有人這麼說,你也該這麼告訴自己。因為根本不是你的錯,不要總是責怪自己。」
「勖嘉禮,謝謝你。」
然而他卻道歉:「對不起,之之,我之前,不該那樣欺負你。」
第18章 懸崖和鳶尾
鍾之夏呆了呆。
冷戰了幾個月, 勖嘉禮第一次用這麼低聲下氣的語氣和她說話。
「沒關係。我沒有怪過您。」
鍾之夏靠在他肩膀上,渾身脫力般鬆了一口氣,「但是這裡邁一步懸崖, 退一步深淵。我覺得快要窒息了。」
這個物慾橫流、紙醉金迷的蜃樓海市見證太多一夜暴富和一貧如洗。
大街小巷到處飄著賭場的烏煙瘴氣的味道,連穿梭巴士都印著賭場廣告。城區白天沒有人氣, 晚上燈紅酒綠,每個人神情麻木, 只差臉上刻拜金和發財。
勖嘉禮按捺住莫名的情緒, 撫摸她的頭髮, 溫和地說:「你還是怪我。我給你賠罪好不好。」
鍾之夏將手搭在他肩上, 微微用力:「不是的。我真的不是怪您。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