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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很難過。
鍾之夏握著那方絲質領巾,莫名想起空谷幽蘭、銀色山泉,沒來由地想:「先生,請您不要心灰。山水有相逢,她一定會趕來與您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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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場門口,司機師傅再三猶豫後,低聲說了句:「我聽說,有些人賭紅了眼,會把家裡女的騙進去還債,進去了就出不來。你一個小姑娘家來這種地方,千萬自己小心點。」
「謝謝師傅提醒。」鍾之夏道過謝,拖著琴盒往裡走,心裡盤算著,等下一交完錢就馬上帶鍾文娟搭最近的航班回紐約。
這是一家衛星場。
衛星賭場的老闆都是疊碼仔出身,並不持有正副賭牌,而是從持有賭牌的賭場租賃賭桌建貴賓廳自負盈虧。做大了後,直接開酒店,建衛星賭場。
這些人這般鑽營,怎麼可能讓賭鬼發財?
但鍾文娟從來不聽她的。之前還只是沉迷於網路賭博,趁她不注意打飛的到貴賓廳裝闊太。
被侍應生引到包間裡後,鍾文娟穿著開叉到大腿根的半透明旗袍,翹著鮮紅的蘭花指,戳著她腦袋破口大罵:「沒良心的小畜生,磨磨蹭蹭的,害我這些天腰都累斷了!」
鍾之夏耷拉著腦袋默默挨罵。
「真清純,難怪膜還在。」忽然,有人在她耳邊噴了一口臭烘烘的酒氣,手指如毒蛇般沿著她的脊背往腿間游去。
鍾之夏臉色慘白、渾身顫抖,咬著嘴角不敢哭出來,向鍾文娟投去求救的眼神。
鍾文娟反而罵她:「摸幾下又不會少塊肉,還不快去付錢!」
衛星場侍應生及時上前:「小姐,刷卡請跟我來。」
鍾之夏渾渾噩噩地逃離現場,屋裡令人反胃的笑聲還在繼續。
「開個價,讓我先過把癮。」
「一萬美金,別把膜搞破。要是留下痕跡被老大發現了後果你知道。」
「那是,膜是老大的。我就摟著蹭幾下。」
鍾之夏呆住了,渾身發軟。
見她冷汗淋漓,侍應生催促到:「小姐……」
「十一萬美金,沒有密碼。」將卡往侍應生手裡一塞,拉著琴盒掉頭就跑。
侍應生飛速查驗後立即指路:「那邊是後門。」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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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格外陰沉,烏雲壓得很低,雨越下越細密。
人世間晦暗不明。
從隱藏在廁所保潔室裡的後門逃出後,鍾之夏盤起頭髮,將那條深藍色的領巾包在頭上,揹包掛到身前,拖著琴盒東躲西藏。
她不敢坐巴士,萬一上下車時恰好狹路相逢……
她不敢打的,萬一恰好攔住了來追她的那一輛……
她不敢停留,沒有方向,無處可去。耳畔迴響著躲在保潔室裡時,那幾個人尋找她時的的狠話:「這女的有個那樣的媽,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早晚得出來賣!不是賣給我們,就是賣給有錢人。」
她不相信這會是她的結局。
海風凜冽,暴雨如注,白鷺飛舞。
鍾之夏邊哭,邊拖著大提琴拼命往半山腰上跑,腦海里不斷地回放著令人作嘔的畫面。
「夏夏真可愛,把裙子脫了,叔叔幫你檢查尿尿的地方。」
「叔叔」表情猙獰、扭曲,她非常害怕,只好哀求,「叔叔,我不要,你的針扎痛我了。」
「不聽話就告訴你媽媽,你勾引我。」
「不要告訴媽媽,我聽話。」之前另一個叔叔拿針扎她,媽媽知道了後毒打她一頓,罵她小小年紀就犯賤勾引男人。
她非常害怕,無法動彈,魔鬼在耳畔桀桀發笑:「嘖,真順從,長大了又是個出來賣的贓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