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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緋點頭,說道:「正是這個道理。不過,它因為不會更改價值,所以在這樣的時代,也愈發珍貴起來。來吧,來試試看,你想知曉的過去,有多少價值。」
我看了看他倆,又看了看桌上的秤。
「好吧……」我猶豫了一下。
按照煙緋所說的,我寫下想要知道的內容。
那張紙如此單薄,放在秤上卻讓一邊猛地下壓。
如此奇特之景,讓我還差點動手把秤翻過來看看,是不是有什麼暗裡門道,可是見著客卿的目光,我又難以動手。最後,我試著放了幾枚摩拉進去,紋絲不動。
我放了錢袋進去,還是紋絲不動。
客卿笑了笑,將這些摩拉拿開。
他的手裡,一塊石珀「啪」一聲脆響,落到了秤上。突然,這秤原本下壓的幅度就抬起來了。
我久久不能言語,幾乎是遲鈍地抬起手,把這株清心放了上去。
左邊是寫了「雲姨的過去」幾個字的白紙,右邊是一株清心和一枚石珀。
世間不可能重量一致的事物,在此地卻擁有同等的分量。
鍾離靠在樹下,說:「她曾經走過最遠的地方,是琥牢山。自然……不是琥牢山那位真君。世間隱居的仙人其實遠比你想得多。」
雲姨撞上的鶴仙人,給了她一枚石珀,讓她走出琥牢山的仙陣,避免迷失在權能為「封印」的大山上。
鶴化為人形,送她離開。
臨走的時候,雲姨回頭問他:「我該如何報答你?」
鶴仙人說:「為我採一支清心。」
所以,雲姨對我說,想要一支清心。是她要送人的,是她欠下的東西。她在那一次回到璃月港後,就再也沒有離開,她背負的姓氏遠比我們所想更難過。
煙緋的手中,那秤維持著平衡,慢慢地晃動著。
鍾離又一次抬頭,說:「快到了。」
與胡堂主協商的日子到了。
我們送別雲姨。
客卿在火焰燃起的時候,喊我側頭。
我在餘燼邊,看見一隻鶴,那鶴對客卿人性化地點頭。
然後,白鶴說:「阿雲呀……你要慢慢走。」
慢慢來,慢慢走。
凡人的時間沒有仙人那麼多,雲姨說仙人你回頭,讓我看著你慢慢走,哪怕這是最後一次。
仙人說,凡人的時歲太短暫,你也要慢慢走。
磐巖同樣如此,圍繞璃月百年千年。某一日,璃月人也會對帝君說:慢慢走,帝君,你慢慢走……
在那之後,往生堂的客卿將那張單子遞給我,上面寫:
一株清心。
一枚石珀。
一句「慢慢」。
第20章 問山
臨岸而行的漁夫已經老去多年,他的臉龐有山岩般的輪廓,手裡抓著一隻破爛漁網,腳上那雙鞋穿不穿似乎沒什麼意義,他走在泥水裡面。在老人的身後,跟著另外一個老人,輕策莊那邊的老玉匠,手上沒拿東西,走在稍微乾燥的泥地上。
兩個老者緩緩走著,又慢又沉默,像兩棵被滾滾河水卷著淌動的柏樹。
長河除卻他們這兩棵老柏樹,還泡著幾隻石獸,石獸上有泥湯幹掉的痕跡,在岩石皮表凝成薄薄一層黃色泥殼。被泥漿打髒的紅布條還掛在石獸的脖頸間,紅色不再是紅色,已經融化進大地裡一樣。
其實在他們身後,還跟著一個青年,只不過年輕人沒法融入二位老人的話題裡面。
那是一個從璃月港出來的年輕鐵匠,他伸手扒拉了一下衣領。璃月的夏季,河岸邊又熱又潮,蚊蟲亂飛。
漁夫停住腳步,環視四周,說起從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