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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綾扶著顧皇后坐下, 一張俏臉寒若冰霜,冷意刺骨, 怒道:「我回家去找爹爹!讓爹爹來給我們做主!」
「去吧。」顧皇后點頭,惆悵笑笑, 「我想,事到如今, 不必勉強維持著父慈子孝的表象, 更不必強裝著夫妻恩愛。」
她噁心皇帝二十年,也只是噁心而已, 從未想過要他的命。
可萬萬沒想到,從二十年前,他就在算計她,算計得她這一生都不得自己的孩子。
這樣的深仇大怨,她實在裝不下去了。
太累了。
顧綾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軟聲道:「阿孃,我就是你的孩子。」
顧皇后心底略有幾分安慰,點了點頭,「幸虧有你在。」
若不是為著阿綾,只怕她得知這樣的噩耗,再難支撐下去。
顧皇后笑了笑,細細囑咐她:「阿綾,你現在去找你爹爹和阿孃,告訴他們今天之事。然後你不要進宮,在家裡呆著,不要出門。」
「你們……想做什麼?」顧綾一愣,震驚地看著她。
她心裡,有種不詳的預感。
果不其然,顧皇后美麗的紅唇勾勒出一抹冷冽的笑,如同燃燒的烈焰,卻寒意沁骨。
唇間,吐出兩個字:「逼宮。」
顧綾怔住,下意識看向謝延。謝延起身撫摸她發間的一支珠釵,彎唇笑了笑:「去吧。」
他眉眼溫柔似水,帶著無盡的情意,「好好照顧你祖母,不要回宮,知道嗎?」
顧綾心猛地一突,拉住他的手:「那你們呢?留在宮裡嗎?」
「逼宮」二字說起來簡單,然後做起來談何容易。皇帝只是身體虛弱,對朝政的掌控卻不弱,朝中官員忠君的和忠於顧皇后的,至多算是五五開,
若要用暴力手段逼迫皇帝,那就是一場殊死搏鬥。
屆時這座宮城,率先就要成為靶子,留在這裡頭,隨時會有危險。
顧綾心慌不已。
謝延沒有瞞著她,溫聲說:「阿綾,是我要做皇帝,不是別人,我不能走。」
他低頭看著顧綾的眼睛,問她,「阿綾那麼聰明,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三軍不可無帥。
這宮裡頭誰都能走,唯有他不行。
顧綾恍然,茫茫不解地問他:「你們什麼時候商量好的?為什麼我不知道!」
謝延頓了頓,語氣清淡,「是前天你不在的時候。皇后娘娘說,若陛下不肯冊立我為儲君,就逼宮迫他同意。」
「皇后娘娘已給尚書令寫了信,等你出宮之時,就是他帶人進宮之時。」謝延與她說的清清楚楚,「所以,你現在必須走。」
顧綾沉默半晌,點了點頭。
她沒有多說什麼。顧皇后從一開始寫的信,就做好了將她摘出來的準備。如今不論她是不是同意,顧皇后都不會容許她留下。
何況,她若留下來,說的好聽些叫同生共死,實則不過是個拖累。
她沒有多大本事,唯獨不能死皮賴臉留下來,做他們的拖累。
顧綾回頭看了一眼,咬著下唇,只說了一句話:「你們小心……」
隨即,提著裙擺快步離開。
她腳下生風,走的飛快,也沒有坐馬車,逕自去馬廄裡牽了一匹馬,便策馬出宮去了。
長安大街是走慣了的,今日熱鬧依舊,處處都是人聲,與以往並無多少差別。
陽光仍舊明媚燦爛,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不遠處,卻有一片烏雲被風驅趕著飄過來……
顧綾策馬回了顧家,一路暢通無阻。
問了侍女得知顧問安在書房中,便匆匆跑過去,推門,跨過門檻。正在看書的顧問安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