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笑與淚(第2/2 頁)

整片平原都被染成黑色，直到第五天的一場大雨才衝澹了那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傷員們都得到了救治與安頓，死去的戰士們被整整齊齊放在地上，用白布蓋著，一眼望去看不到盡頭，粗略估計至少有數千之多，更多的卻連屍體都找不到了

地平線遠方，走來一個孤零零的人。

夕陽的餘暉拉長了他的影子，見到他，人們的神情立刻變得激動起來。

“是路遙！”

“路遙回來了！”

沒錯，花了七天七夜，他終於從遠方歸來。

在人們的吶喊聲和殷切目光中，路遙回到大部隊中，他的平安歸來令大家心神振奮，可此刻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去擁抱他。

因為，前方便是蓋著白布的烈士們。

有人歸來，就有人離去。

白念念、夜藍、林清靈等人站在一側，戰士們排成整齊方陣，軍姿整齊。

穿著軍裝的長官比了個請的手勢，將路遙引到最前方，那裡用白布蓋著一具屍體。

戰士們凝望著那塊白布，這些鐵血大男人忍不住緊緊抿著嘴，眼眶頓時酸澀起來。

路遙似乎明白了什麼，緩緩蹲下身，揭開了白布。

白布下，是個面容粗狂的老男人，他穿著最高規格的軍裝，胸前掛滿了榮譽勳章！

“”

只看了一眼，路遙扭過腦袋，吸著鼻子用力眨了眨眼。

“連翻大戰，雷長官一直衝在最前方，他是力竭戰死的。”

“一把年紀了還這麼拼，哎，有的人就是不知道服老啊。”路遙嘲笑，笑著笑著眼眶便溼潤了，眼淚劃過臉龐。

【我沒有兒女】

【單身漢？這麼慘】

【我將一生都奉獻給了保衛家園】

【我靠，找不到老婆就直說，別搞這麼悲情好不好？真想生一個，現在也不晚】

【有生之年能看到人類重歸大地，我很欣慰】

【夢想放長遠些，說不定你還能看到消滅猩紅之花，到時候我們可以坐在太陽底下，邊喝冰啤酒便看穿泳裝的妹妹】

【我如果有兒子，一定是跟你路遙一樣有出息】

【滾，別佔我便宜】

這些對話歷歷在目，路遙一邊點頭一邊自語。

“行，我就委屈下認你當個乾爹，每年清明給你燒點紙。我那兒還有座海島，就把你埋過去，以後每天都能看到來旅遊的泳裝妹妹，滿意了不？”

遠遠地看著這一幕，白念念幾人沒有上去安慰路遙，是個人都有需要宣洩感情的時候，他也不例外。

片刻後，路遙重新將白布蓋上，站起身來。

“敬禮！”

唰唰唰所有人動作一致，抬起手臂，對烈士們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