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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羅豐除了初時的驚訝外,就始終保持著冷靜,對外界毫無反應,彷彿變成了聾啞人。
江濤知道他的雙眼有問題,只當是沒有視覺上的衝擊,無知者無畏,因此評價上打了折扣。
然而羅豐此刻心中所想,乃是臨行前羅老爺子說過的話。
和光同塵,與時舒捲。
這不正是為眼前這一幕做出的警告?
可是這樣一來,不也意味著羅老爺子早已看出柳清風和江濤的邪宗背景,難道他也是修行界的人?若是如此,為什麼他數十年來要躲在小山溝中,而且從來不曾運用神通?
諸多疑問,一時也難以釐清,不過羅豐想到藥匣裡還有一封信,想來裡面會有詳細的解釋,便決定將這些疑惑暫時擱置,等未來成就天人,再來理會。
柳清風看了一眼眾人的表現,很是享受道:“有什麼要求趕緊提,只要是合理的,我會盡量滿足,過了現在,一旦到了玄冥谷,你們便是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趙一凡臉色變幻不定,可能是因為孫小蓮被放一條生路,他緩緩的舉起了手,帶著哭腔道:“能不能放我回去?我願意將家裡的錢財全部獻上,當然,您要是覺得不好,就當我沒說過。”
他是趙家村的人,也是趙奉先的跟班。
趙奉先本想引他為助力,以免到了仙門變成孤家寡人,現在一聽,知道要糟,狂打眼神提醒,可惜早已被嚇壞的趙一凡根本沒有注意到。
柳清風聞言,露出欣慰的笑容道:“當然可以,你的要求合情合理,沒有不允許的道理,現在我就送你回去。”
說完,他就用真氣裹住趙一凡,開啟車廂的門,直接扔了出去。
門外傳來了悽慘的尖叫聲,並迅速遠去。
這輛青銅冥車飛行在數百米的天空,凡人被扔出去的下場可想而知。
柳清風又問:“還有誰有疑問嗎?”
只要不是傻子,眾人都知道怎麼回答,紛紛搖頭。
柳清風收整笑容,肅然道:“弱肉強食,物競天擇,這就是六道宗的風格。不是我故意嚇唬你們,現在用別人的命總結經驗,總好過未來用自己的命得到教訓。”
趙奉先忙道:“師兄的苦心,我們銘記在心。”
其餘人等也是默默的點頭,但都被嚇得不敢發出聲音,唯恐一個不小心,步了前兩人的後塵。
“放寬心,不必緊張,你們已經透過了考驗,從現在起就是玄冥谷的弟子,同門間要相親相愛,相互扶持,就算是我,也不能無故加害。”
柳清風這才滿意的笑了笑,將全身氣勢一斂,變回之前那副好好先生的模樣,只不過再也不會有人相信他是如表面般的人畜無害。
何況,他說的是不能無故加害,反過來說,只要有了藉口,就能光明正大的下毒手。
一想到這點,哪怕是最有城府的趙奉先,也對即將加入的門派生出許多寒意,提醒自己一定小心謹慎,步步為營。
與此同時,柳清風稍稍用眼神瞥了一眼,彷彿木頭人般坐在位置上,從頭到尾都不曾動彈過的羅豐,心中略有點可惜。
若羅豐方才稍微流露出驚慌或恐懼,他就能以此為藉口,將人扔下馬車,最後頂多被批評行事過於魯莽。
但整個過程中,羅豐的表現並沒有觸犯規矩,縱然是他也不能肆意妄為,畢竟這輛馬車上紋有回溯靈術,能記錄下車廂內發生的全部過程,作為弟子評價的證據送到每一名執事長老的手上,他可不想因此而受到嚴懲。
“你又把馬車弄髒了,下次記得換個溫和點的手法。”
江濤皺眉抱怨了一句,隨後輕輕招手,一道水波憑空出現,將張正的屍體連同那些紅白穢物裹住,一齊送出了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