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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光腳步微頓,笑道:「你得去問陸家的長輩。」
「我只能找得到他家的後輩了。」
「那可糟糕了。」
「或許我可以問他自己。」
「他還會記得你嗎?」
玄庸笑起來:「不記得也沒關係。」
陵光但笑不語,踏著長街薄霧,聽前方傳來絲竹弦樂之聲。
他駐足望過去,那是一隊迎親的人馬,看上去應是個大戶人家,隊伍排得很長,敲鑼打鼓好不熱鬧,亦有雜耍之人在當中與兩旁路人玩樂,新郎在馬上向兩處拱手,走幾步回頭望一下身後的花轎,雀躍之情難掩於面,好似這咫尺距離都嫌太長。
兩人走在旁邊,被塞了一把花生紅棗,玄庸頗為無奈地分給旁邊的孩子,望著那憨笑的新郎,暗對身邊人嘆道:「他終於肯刮鬍子了。」
陵光點點頭:「他倒是每一世都長得差不多。」
「也許花轎裡的那位也差不多,讓我瞧瞧。」玄庸說著要施術法,剛抬起的手被身邊人一壓,「你管那麼多做什麼,他們如何再與我們……再與我無關,咱們走吧。」
玄庸便收了手,與他一併往回走。
卻沒走幾步,但聽那絲弦忽亂,又有人身嘈雜,二人回頭望,見是另一隊高頭大馬的遊街人與他們碰上了,兩方的陣仗都挺大,也都走在路中間,一時間堵了彼此的路。
那另一方倒不像是娶親的,雖同樣敲鑼打鼓隊伍浩蕩,馬上的人佩戴紅綢,身後卻無花轎媒人,反倒是有幾個府衙官差在列。
兩方迎頭二人皆下馬,彼此行禮一番,說些什麼聽不清楚,看樣子似乎談得不錯,到最後兩人互道恭喜,與身後人交代須臾,又各自上馬,彼此退讓,拱手別過。
迎親的隊伍蜿蜒,慢慢遠去。
另一方徐徐走來。
有百姓道:「咱們煙城又出了一位狀元郎,看這模樣,仙姿綽綽,不似凡人,將來定是國之棟樑。」
兩人朝那狀元郎看了看,那馬背上的人正好也看過來,朝他們拱了拱手。
絲弦之聲漸遠,看熱鬧的行人們慢慢散去,細雨又灑落,浸濕青石板的路。
玄庸推開陸宅大門,笑道:「只差故人相見,人生就圓滿了。」
陵光負手往裡走:「故人不是已相見了嗎?」
玄庸覺得也對。
今生能夠相逢的人,興許都是前生已相識許久的故人。
但他看著身邊人,又不禁嘆氣,內心忐忑不安,有什麼東西砰砰亂撞,他想這人如今至少應該不討厭自己吧,要不然也不會一直在人間逗留。
但如何讓他喜歡自己呢?
他不認為自己是個君子,可是在情場上亦不算熟手,他肺腑之心赤誠之情全都給了這一個,轟轟烈烈的痴纏細水長流的情動也全都是這一個,到頭來,要重新開始尋找最初甜蜜的情怯與羞澀的心動,還有那提心弔膽的擔憂和輾轉發側的忐忑,這不算折磨人,可完全叫他手足無措。
再轟轟烈烈一回,還是繼續細水長流?
可他如今不是陸子安,也不是江千里啊,他可還會在某個時候,對他不著痕跡的動了心?
☆、陌上花開
玄庸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又坐起身,到桌邊喝茶,端起茶壺,他想,要是能來壺酒也不錯,酒非但能忘憂,還能壯膽。
但又比較容易失態,他思來想去,覺得不能在心上人面前丟臉。
他坐在桌邊的時候,心上人來敲了門,只在門外說:「我要回去了。」
他那些煩雜思緒統統消散,一瞬間全都化成了悲傷,急忙去開啟門:「這麼快……就要走了嗎,可是仙界有什麼事?」
陵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