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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實在想不明,日子過的好好的,怎忽然就打仗了?清君側什麼的,他們也不是太懂,但跟朝廷作對,那不就是造反嗎?
想到自家孩子被拉了壯丁,再聽這轟隆隆的響聲,百姓們又懼又怒!清君側不是大官們的事嗎?跟他們有什麼關係?憑什麼拉著他們家的孩子去死?
被徵的鄉勇本就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麼而戰。只是架不住官爺爺們兇狠,不得不來。但在見識了震天雷的威力後,他們的腦子瞬間就清醒了。官老爺是兇,可再兇能兇過朝廷?
而當知府再三催促安撫使也拿震天雷對抗,安撫使拿不出來時……
眾人的腦子更清醒了!
這王八犢子哪裡是想清君側?這分明是想造反啊!不然他咋沒震天雷?即便天子有啥不對的,可就這點人怎跟朝廷神器抗衡?
人心一浮動,事就難辦了。尤其是,陸岺加大了攻擊力度後,這些鄉勇的心就徹底渙散了!
那些拿到兵器的鄉勇忽然就提刀砍向了那些衙役,嘴裡還大喊了起來,「兄弟們,這是造反,這是造反!咱們上當了!」
有人帶了頭,形勢立刻就有了變化!城裡的正規軍其實都不滿一千,剩下的七千來人都是鄉勇!且那一千正規軍大多還在城頭上守城,城裡的正規軍根本不夠這多人啃的。沒一會兒,鄉勇便是是攻上城頭,直衝何寧而去。
造反可是要殺頭的!
但是要多抓幾條大魚,說一句被「矇騙」了,沒準不但無罪,還能撈點功勞呢!
左玉望著城樓上,冷笑了聲,「先生跟我說,如今的文人只知作文章,不知練騎射,君子六藝,其他幾藝去了個七七八八……嗯,先生果是觀察甚微。這何寧,的確夠傻的。」
「哈,笑死!」
陸岺都快笑趴了。講真,何寧抵死反抗的心理他能理解,但行事的方式他真不能理解。
即便他跟左玉都死了,他就能瞞下去了嗎?自己與左玉要死在這兒,朝廷必會來查!到時,他一樣瞞不住!就真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只是他沒想到的是,何寧會敗得這般快,簡直滑稽得很!
他手一揮,喊道:「兄弟們,攻城!沖!」
「沖啊!」
騎兵列陣,步兵舉著盾,扛著巨木沖向城門。
城樓上的何寧自顧不暇,哪還能顧得上城外的攻擊?在這城樓上,逃都沒法逃,只能眼睜睜看著保護自己的人一個個倒下,而那群鄉勇越逼越近!
「轟」的一聲,被震天雷炸過的城門被輕輕一撞,直接被撞開。侯三一夾馬肚,帶著騎兵就先沖了進去!
沒一會兒,城頭大旗被扯下,火把將整個城樓照亮,戰鬥結束了……
左玉進城,在城樓下,一排的官被捆了起來,被押著跪在地上。左玉上前,望向為首一人。
此人穿著紫色圓領長袍,腰間束以飾金玉的革帶,年約四十五這樣。能穿紫服的,那此人的身份也是呼之欲出。在大昭,唯有三品以上的官,才能穿紫服,配鑲有金玉的革帶。
何寧身形狼狽,髮髻已在混亂中散開。此刻見到一雙繡花鞋落在自己面前,他不由抬頭。
眼前的女子,身量極高,未戴幕籬,故而能得見真容。
這是左玉?
左玉來尋陸岺時,心情急切,且也不欲與地方官府有過多牽扯。而何寧因減租之事,本就對左玉有想法,見她不來求助,便也未去見她。
故而,這是何寧第一次見左玉。
左玉不似鄉紳流言說的那般醜,也不似鄉民嘴裡說的那般傾國傾城。但眼前這個女子,的確是看一眼就難忘的存在。
她瞳孔的顏色很深,宛若無底的深淵。年歲雖不大,卻透著一股超越同齡人的沉穩。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