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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流淚,但我不動聲色。我不會寫得淚流滿面的。我只會為別人的故事哭泣,不會為我自己以及我的虛構世界哭泣。我希望呈現人物的質感,而不希望帶有作者的聲音。這個叫做剋制,小說的要素之一。我在努力。
我進入得慢,在裡面的時間就長。長得轉眼之間一天就過去了。寫寫,想想,又寫,又想。揉揉眼睛,起身做幾個瑜珈動作。我獨自呆在書房,長時間的。
關機的同時,我點上一支菸。煙完了,我就退出了。一下子就退出來了,相比我的進入,速度非常快。我回到現實,現實是那麼的結實可靠。
我跟我的虛構世界和我的現實世界都很合得來。我跟我自己很合得來。
20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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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草莓的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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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的當年我是見過的,有多帥談不上,但眉眼周正身材挺拔,算得上俊朗吧。得允許他有這樣的自戀吧,特別是對比人家已經被酒泡得一塌糊塗的現在。再見那靚仔大概是兩三年後了,我一下沒認出來,他臉上已經全是肉了,原來精緻的五官一片模糊,也就30歲出頭吧,T恤下的肚腩也很明顯了。果然,又一個帥哥被酒給泡酥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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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那麼慌,剪破四月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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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愚人節。這一天,什麼好事都不能信,偏偏好事又特別多,搞得一驚一乍的。有一女友的生日正好也是這一天,很多年都挺鬱悶,她想請大家撮一頓,沒人敢來;大家想請她撮一頓,她不敢去。但從今年開始,愚人節這一天多了一件正經事,不帶任何玩笑意味了。據報載,今年4月1日,上千歌迷聚在香港文華酒店前,用燭光、鮮花、歌聲和淚水悼念去年這天從這裡飛身撲地的張國榮。想來,明年、後年也是如此吧,只是不知道會不會還是上千人。再以後,那就不知道了;可以知道的是,人群將會漸漸散去,像世間所有追憶的故事結局一樣。
今年這一天,各個城市也都有一些紀念活動吧。成都有人搞了個小型話劇,把張國榮精彩的電影片段串聯起來,最後以《霸王別姬》中程蝶衣拔劍自刎作為全劇的結束。話劇本身談不上什麼,但結尾處讓很多觀眾淚流滿面。想來是程蝶衣的絕望和張國榮的絕望融合在一起,又跟人們心頭的那一點模糊的不安重疊起來。這種難以言說的東西在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會發生,有時是一篇文字,有時是一個場景,有時是一段音樂,有時是一個身影。
張國榮生前摯友兼經紀人陳淑芬為這一週年祭寫了一首叫做《煙花燙》的歌,裡面有兩句好詞:“是誰那麼慌,剪破四月的時光”,“誰刻過你的手掌,寵愛畫得那麼長,那麼長,那麼長……”
想想,他真是萬千寵愛集一身,但臨了臨了還是那麼荒涼。荒涼是命定的,無論是來自一個人的寵愛還是來自無數人的寵愛,最終都是沒用的。有那麼一種人,他的內心不以外界不以他人為養分,他自己滋養自己,所以他出眾、優異、鳳毛麟角;因此,他自己也就慢慢地一點點枯下去,無藥可救,無計可施。他自己苦,更苦的是愛他的人。有一種愛情就是如此殘酷,你看著你愛的那個人,但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你的愛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倒是還得勞累他回過頭來對你說聲抱歉。
看4月4日晚的香港電影金像獎頒獎禮。先給去年去世的四位電影人——張國榮、梅豔芳、林振強、柯受良頒發紀念獎。四個名字中帶“木“的人,真是邪門了。其他幾位代領獎人都眼含淚光說了一些話,唐鶴德先生只說了句“謝謝大家”,便拿著獎盃轉身下臺了。一方面可能是他的身份敏感,但更主要的可能是他覺得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