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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材整齊地備好在小木桌上，棠未息洗淨手，在心中預算好了時間，估計穆常影來接他之前應該能做完。他不清楚穆常影的口味，是喜甜還是喜鹹，思忖良久決定給對方做南瓜紙杯蛋糕，不甜不膩，口感還好。

他窩在廚房裡，外面鐘上的時針不知不覺已走完一圈。舒老太聞到香甜的南瓜味，循進來問：&ldo;又給點心屋做吃的啊?&rdo;

&ldo;不是呢奶奶，我給我們老闆做的，他幫我好多忙，我得報答報答。&rdo;棠未息戴上隔熱手套將烤盤取出來，挑了八個好看的放進點心盒裡，其餘的拿個盤子裝出去放在桌上，&ldo;這些留著給你吃，你別一口氣吃太多啊，不好消化。&rdo;

他抬頭一看牆上的鐘，連忙把圍裙摘下，進房間換好衣服出來，拎上點心盒出門去：&ldo;奶奶，我出去了啊。&rdo;

&ldo;慢點走，別急!&rdo;舒老太在後面喊。

冬日的早晨混著南方特有的濕冷，一出門便叫人直發抖。棠未息抱著點心盒走到超市門前，離八點還有十多分鐘，他卻見那輛藍色的aserati已經停在那裡，車主不怕冷似的，正倚在車門上抽著煙。

&ldo;穆先生早，&rdo;棠未息在他身後打了個招呼，&ldo;等很久了嗎?&rdo;

穆常影聞聲回頭，只見站在車子另一邊的棠未息穿著帶帽衛衣，外面還披著牛仔外套，面容乾乾淨淨，這模樣一點都不比他公司裡的小明星差。

&ldo;剛到沒多久。&rdo;穆常影掐滅了煙開門上車，&ldo;上來吧。&rdo;

除去自己那次暈倒被穆常影送回家，這是棠未息第二次坐上穆常影的車。他這次沒那麼不自在了，繫好安全帶後把放在膝上的點心盒遞給穆常影：&ldo;穆先生吃早餐了嗎?我給你做了小蛋糕，你試試。&rdo;

穆常影從上車時就盯了那盒東西幾次了，奈何棠未息只顧著系安全帶，他也就憋著不問，裝作要發動車子時，對方適時地把盒子遞到了他眼底下。

他裝模作樣地把手從檔杆上移開去接那盒子，盒底暖暖的，他手冷，捧著就捨不得挪開。

&ldo;謝了啊。&rdo;他不習慣跟別人道謝，說完自己都覺得彆扭。棠未息倒是比他自然，還伸過手來幫他開啟紙盒：&ldo;穆先生你不用跟我說謝謝，應該是我謝謝你，你幫過我太多了。&rdo;他拈起其中一個蛋糕，&ldo;你嘗嘗合不合口味。&rdo;

穆常影其實吃過早餐了，但這會兒香甜的南瓜味繞在鼻間，讓他無半點拒絕的念頭。他接過，當著棠未息的面一口咬下，愣過後又接二連三地吃了好幾個，直至唇齒間的煙味都被蛋糕的味道覆蓋。

&ldo;好吃嗎?&rdo;棠未息一直盯著他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期待。

穆常影想起秦遷聲曾經彈琴給他聽，那人十指在琴鍵上跳躍，間或抬眸期待地看他一眼：&ldo;好聽嗎?&rdo;

因著這躥進腦海里的一幕，他方才吃蛋糕的好心情此刻蕩然無存。

&ldo;一般。&rdo;他蓋上盒子，側過身隨意地擱到後座，隨後冷著臉發動車子離開。

他越發厭惡這樣的自己，這段時間總是會無端端回憶起曾經和秦遷聲在一起時的場景，糟糕的是，他想念的不是秦遷聲這個人，而是那段無憂無慮輕鬆愉快的日子。分手後的兩年間，他未曾有過這樣的感覺，除開工作，他念酒，念欲，唯獨不念情。

但棠未息的眼神，或純淨的，或引誘的，或沉默的，無一不拉扯著他那顆早就埋入酒色泥潭中的心，讓它在麻木的生活中有了久違的掙扎。

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