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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凌亂,但反而增添了些粗獷的味道,面目輪廓分明,在臉頰上也長了鬍子,聲音也變得渾濁起來,喉嚨處也有明顯的象徵男性的喉結。憑直覺,我能斷定他就是伍雲清。沒錯兒,這個男人就是伍雲清。
我沒有立刻伸出手去,沒有脫口而出的祝福或問好。我站起身來,只怔怔地、又有些不安地打量著他。我此刻的內心人些複雜了,矛盾了,既對這男人有著敵意,又對這男人產生某種好感。
他面帶微笑、客套地朝我點點頭。
“伍!這是我常對你提起的洛科。他專程從北京來看望我們的。”柳迎風邊走到他的身邊邊輕輕地喚著他的名字,溫柔而多情,並親暱地使用著“我們”這個詞,並向他介紹著我。我保持的沉穩,開始有些動搖了。我變得侷促不迎風起來,像個未成年的少年站在成年人的面前一樣,有點緊張。臉頰有點漲紅,發熱。
“啊,你就是洛科?!”伍很認真地抬起頭來看我,之後伸出手來,聲音很輕柔,音質很富磁性,自然,言談舉止象老朋友一樣。我也將手慢慢地伸出去,有些疆硬而牽強的笑了笑。我心裡酸酸的,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我心生嫉妒,為柳迎風口中說出來的“我們”而不快。遲疑了一會兒,我感到我有點失態了,馬上說,“祝您早日康復。”
我能看得出來,伍雲清是一定知道我和柳迎風之間的愛情的。柳迎風一定是把同我在一起的事全盤告訴了他。他比我瞭解他更瞭解我。雖然我們彼此頭一次見面。
頭一次見面,我發現,柳迎風和伍在一起時遠比同我在一起時要長久得多。他們之間的表情、眼神、所說的每一句話、一個細微和舉動、舉手投足之間……都是那麼的富有默契,就像機械上轉動著的齒輪,相互吻和才能成功轉動一樣。默契需要時間和心靈相通才能磨和而成,而短時間裡、或沒有愛的兩個人不可能建立起這樣的默契來。我的心再一次變得酸澀難平起來。如果可能的話,我真想氣呼呼地調頭就走,離開這地方。
我笑笑,點點頭,依然那麼勉強。柳迎風感覺到我們之間存在的小小的不和諧的氣氛。我強制性的按捺住自已的心情。之前想到的N種與他見面的方式,哪一種都是不適合用的。至少,在醫院是不能用的。我忽略了這點。但是,假想過的事情,一時真地好難在心裡給完全抹掉的。
“謝謝你。”他又重複說了一遍,同時遞給我一杯放了茶葉的茶水。然後他非常小心謹慎地坐下來,一副預備要和我作一次交談的樣子。是的,柳迎風這個時候不在,病房裡只剩下我和伍兩個人。柳迎風什麼時候出去的,我真地沒怎麼注意。我剛才完全掉進了“五味瓶”裡去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個病房裡只剩下我和伍:一個還未完全退去青春的青澀男孩與一個成熟的男人。
兩個男子單獨呆在一個空間裡,伍坐在他的病床邊沿,垂著雙腿,一隻手扶在床上,另一隻手擱在併攏的雙膝上。我並著雙腿坐在柳迎風曾講述過的那個由窗臺上往下跳的女孩睡過的病床上,四顧張望過後,便只有沉默了。我覺得小小的病房好空好大,我有點不知所措,有些不迎風。說真的,比起伍來,我覺得我不單只是外表顯得過於稚嫩,連思想也過於稚嫩。他眉宇之間的那束凝重、憂鬱、及豐富的閱歷所留下來的淡淡的滄桑感,都能引起我拘束不迎風。
他翕動著嘴唇,正欲要開口與我說什麼。這時候,主治醫生來察看他的病況,並指令護士小姐替他發藥和預備打點滴。柳迎風也在忙於向主治醫生詢問並彙報相關情況。
這種情況下,醫生和病人,和病人家屬,及病人同親人之間有著非常緊密的聯絡。只有我是這個圈子裡多餘的一個局包人。他們緊張而親切的交談著。我一個人退到病房外面,心裡塞得滿滿的、卻又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的感受。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