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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窗蹲點的紅歌和綠柳,語重心長地囑咐道:“在這府裡,咱們誰也指望不上,也別想著能夠指望誰。大家以後一定要更加謹言慎行,保護好自己。記住不管什麼情況下,保命才是最要緊的。”
周嬤嬤年紀最長,閱歷最深,也明白幾人眼下處境確實不妙。點了點頭,也開口慎重交待三人:“我現在在侯府的身份相當於一個客人,應該不會有人為難於我。小姐再怎麼說也是堂堂侯府的嫡長千金,她們未必敢拿她怎樣。若有人成心想挑事,拿紅歌和綠柳下手最是便利。所以你二人一定要萬加小心,一見勢頭不好就趕緊回來找小姐,千萬別蠻來。”
紅歌和綠柳心知此事關係重大,重重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綠柳原本以來小姐終於苦盡甘來了,卻沒想到以後的日子要這般提心吊膽,她有點想念以前在靜隱寺的生活了。紅歌本就是官家世女,又遭逢鉅變,對這種事早就習已為常,只得一遍遍在心底告誡自己一切小心提防。
這夜,不僅是覽月閣中的眾人難以入眠,侯府幾個院落的燈火亦是亮了大半宿。
話說季老太太剛回到康壽居,便洩憤似地砸了一個茶碗,躺在塌上直喘粗氣。張嬤嬤眼尖地讓下人都退到門口守著,重新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季老太太,細聲地勸慰:“老祖宗喝口熱茶歇歇,沒得為這種人氣壞了身子。”她服待了季老太太一輩子,最是清楚她心中所想。
“這林以心母女天生便是來克我的。好不容易林以心死了,我也過上了幾年舒坦日子。可你看看她生的這個女兒,牙尖嘴利,不敬長輩,全無教養,比她當年還遠遠不如。”季老太太嘬了一口茶,火氣甚大地罵道。
“大小姐這些年在深山荒郊的靜隱寺長大,自然是養得粗鄙不堪,沒有侯府嫡女的樣子。以後還不是得靠老祖宗您在身邊多提點著才能見人。她從前年少不懂事,現在回府了,老祖宗多調教調教就是了。她要是個聰明的,定能明白老祖宗的一番苦心;若是個傻的,老祖宗也不必為她多費心思,總歸對侯爺有個交待就是了。”坦白說,張嬤嬤第一眼見大小姐就覺得她舉止風度都不失貴女風範,可是這些話她絕對不會在季老太太面前表露。她要做的就是摸清季老太太的心意,再決定以後自己該用什麼態度來對待大小姐。
“要不是她佔著平國侯府嫡大小姐的名頭,我也不必費心將她接回府中給自己找難受。我不求她有多好,只希望她能爭點氣,不辱沒嫡長女的聲名,不給侯爺和我丟臉就行了。反正府裡不差她那幾口飯,總歸將她養得白白胖胖,教她該有的大家規矩,再為她尋一門合適的夫家,我這個做祖母的也算仁至義盡了。”聽了張嬤嬤的勸,季老太太心裡總算平靜了下來,又將自己對嫡長孫女的打算與張嬤嬤說了一遍。
“老祖宗一向心慈,這事該是這樣無誤。只是外人只知平國侯府嫡長女從小失母 弱,在廟庵靜養十數年,對她的長相脾 皆一無所知,若要替她尋一門合適的婚事並非易事。這高了,怕是人家看不上她;低了,卻是自降了侯府門第,不利於府中其他幾位少爺小姐的婚嫁。況且這婚嫁之事,向來只有男方主動向女方求娶的,萬沒有女家主動上門相問的,更何況是侯府這樣的人家。這事,老祖宗也得多思量著些,面上始終要好看點才是。”張嬤嬤一邊為季老太太捏肩,一邊小心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她又怎麼會不知道老祖宗心裡早有盤算。她不過是將老祖宗心裡想的卻不便說出口的話幫她說出來而已,這事她幹了幾十年,早爛熟於心了。
第十章 各有打算
季老太太將手中的茶碗擱置在几上,輕笑道:“這麼多年了,還是荷春你最懂我的心思。後院的梅花開得正盛,我打算過幾日在府裡辦個賞梅宴,請平日裡那些與侯府交好的人家來走走,順便見見咱這平國侯府的嫡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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